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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金色紅底龍袍沾染的髒兮兮的;尚宮和尚儀卻寂寂無聲。
章和帝這幾個月性情詭譎難測;喜怒不定,除了對玉修儀母子仍然寵愛有加;其他的;跟誰都沒個好臉色。不知多少娘娘、女官大大失了顏面——甚至有積年的老人丟了性命或是被逐出宮,晚年淒涼的。後宮眾人是打定了主意謹言慎行,往常的“忠言逆耳”,章和帝許久沒有聽到了。
今年三月三,曲青青的生辰,就和往年大不一樣。未出閣時,小孩家家,不興做壽,每年只一碗壽麵就打發了。剛進宮時,位低人輕,除了別有用心的,誰人知道曲青青的生辰呢?
今年,章和帝親自為她做壽。
蕭山之上,漫天桃花,紛紛揚揚,柔軟了人間的心腸。
絕色女子,回眸一笑,驚豔了神仙的眼眸。
如今,京城中說書人和小孩都在傳唱,帝王和絕色的美麗愛情。書生們罵兩句紅顏禍水,卻在夢中暢想那桃花人面的迤邐。閨閣少女寫下纏綿的詩篇,杞人憂天感嘆紅顏易老,今日力壓群芳,明朝零落成泥。年輕的,清澈的眼睛看向窗外,臉頰莫名緋紅,是想起母親說的,明年的“大事”。
一介帝王,要寵愛一個女子,真是能讓她心醉神迷。所以曲青青也拋開淡然的面紗,只將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視作平常男子,為他神不守舍,痴纏不休。
提著小兒子的後領,左臉有一道泥印子的章和帝搖著頭向曲青青走來。
“小石榴是越來越淘氣了,再沒以前半點的乖巧,這小名兒真是取錯了!”
青青正在為一株很有些年歲的垂絲海棠壓條,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就見這父子倆泥滾過似的,噗嗤一聲笑起來。好一會兒都止不住,腰都直不起來了,桃花眼眯成月牙兒,卻不知她笑起來這一扶額頭,也將自己一張芙蓉面抹成了花貓臉。
章和帝無奈搖頭,把兒子遞給奶孃,自己上前,摟住這小女人纖纖細腰,輕輕幫她揉一揉。“一天天年紀也大了,我看你是越長越回去了。這會子笑起來沒輕沒重的,等會兒又說肚子疼腰痠的……”寵愛的口氣聽得程元珍直打顫,曲青青卻不領情,一看章和帝將自己的衣裳弄髒了,一腳踩在他鞋上,轉身跑了。
章和帝目瞪口呆,伸著的手僵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隻能收回去,瞪了看不出表情的程元珍一眼,施施然跟著進了室內。
夏侯任玩兒了一上午也疲了,被奶孃細細洗過了,窩在自家娘懷裡“吃過飯”,迷瞪瞪地睡過去了。奶孃輕手輕腳地將糰子抱下去,曲青青和章和帝去了室內洗浴。
這一洗,就是一個下午。
傍晚點燈,程元珍早就將奏摺都堆在永和宮書桌上,章和帝埋頭處理。一旁置了一張略小的書桌,此時青青正在將上午這父子倆的模樣畫下來。趴在桌上的任兒似乎看出母親正在記錄自己把柄的險惡用心,伸出肥嫩的胳膊將畫紙拍得“啪啪”作響,嘴裡還唸叨著“娘”、“父”之類的嬰兒語。青青知道內情,對於兒子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表示萬分同情。宮裡宮外卻對七個多月的嬰孩就能說話相當震驚,章和帝更是都不知道怎麼喜歡好了,將屁大點兒的小兒子寵上了天。
這不,明明忙於政務,聽到兒子發話,仍然抬頭表示關注,並且準確地在任兒每次喊“父”時立刻回應。
“陛下理他呢!這麼丁點兒大,知道什麼?他只是就會這幾個字,每次喊,您又□□都答應,自然喜歡唸叨。哪會真知道什麼……”青青在兒子干擾下一點兒沒受影響的落筆,見兒子更著急了,笑意更甚。
章和帝現在最喜歡聽別人誇他小兒子,最不喜歡聽別人說小兒子壞話。但說話的是兒子他孃親,章和帝也不生氣,卻不能同意,放下御筆,走到母子倆身邊。先安撫兒子兩句,接著對青青說:“別家孩子這麼大時知不知事兒我是不清楚,咱們小石榴是絕對明白的。就說那次……”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章和帝總是滔滔不絕,雄辯難駁。
青青乾脆認輸,懶得爭論。
畫作完成,青青讓兒子欣賞一會兒,見他十分不樂意,於是高興地將畫作收到“寶箱”裡。章和帝也對青青這樣的習慣無能無力——他對兒子一攤手,畢竟,他自己許多狼狽模樣都被收藏著,對於維護兒子的形象一事,也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小任兒對於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缺乏辨識度,根本不理他爹,眼巴巴望著青青,指望著這狠心娘手下留情。青青對兒子笑得溫柔極了,手下卻毫不遲疑的關上了箱子,哼著小調捏一把兒子的小胖臉,嫋嫋婷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