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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叔見他態度冷淡,不再多言,應聲說是。
要說的就是這件事,該講的講完,寧叔不再打擾,識趣離開。
邵廷獨自在書房靜坐,眉皺眉松,許久才放平緊抿的唇角。
佟迎其人,太糟糕,糟糕到他壓根不想對這個所謂的‘長輩’表達任何的敬意。他是姜蜜的生父,所作所為卻讓這個稱謂顯得萬般噁心。
姜蜜心裡的創傷,是無法計量也無法清算的,單憑這一點,邵廷就不想給佟迎半分好態度。
既然算不清楚,那麼不要糾纏最好。
杜絕往來,像從前幾十年他對姜蜜那樣。
——其實中途佟家找過姜蜜,查一查就知道了。在佟榆十六歲那一年,不知是佟迎的意思還是佟老爺子的意思,他們派人尋過姜蜜,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在做什麼事,但最後為何又沒有和她聯絡,不得而知。
這也是佟迎為什麼在那天的飯局上一眼就能認出姜蜜的原因。
佟迎是姜蜜的生父,邵廷難得對不熟悉的人的事多想了一會兒,又因為他是姜蜜的生父,對他的不喜越發嚴重。
畢竟,就連他們尋找姜蜜,也是因為佟榆,才想起來還有另一個早該成年的女兒。
反正婚禮沒有發他的請柬,整個佟家,只以邵均儀的名義給佟老爺子發了一張。
彼此之間恩怨心知肚明,想來他們也沒什麼臉面腆著臉要別人恭恭敬敬奉他們為上賓。
唯一的請柬還是看在邵佟兩家兩位老爺子的交情面上發的,佟老爺子心裡有數,肯定不會親自出席。現在出了佟迎這事,更騰不出空來。
頤養的佟老爺子也驚動,看來佟迎的傷勢不清,怕是問題不小。
……管他呢。
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他是生是死,是健全是殘缺,都是他的結果。
他自己受著,與別人無關。
這件事,邵廷不打算告訴姜蜜。
想定以後,邵廷不再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人身上,回房一看,姜蜜收拾好,可以出門。
“寧叔找你什麼事?”她理著衣領問。
“沒什麼。”邵廷淡淡笑了下,“說了點公司的事。結婚的日子,我懶得搭理公事,打發他走了。好不容易偷懶,我得偷個夠本。”
姜蜜不疑有他,撇嘴:“說得好像你要休息有誰敢攔你似得。”
邵廷沒繼續說。忽然想到什麼,走到臥室客廳裡的桌前。
“拿什麼?”
“錢。”
“什麼錢?”
邵廷拉開抽屜,從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之前放在書房裡,後來被他收在臥室桌櫃裡。
姜蜜走過去,好奇:“什麼東西這麼厚?”
邵廷翻開紙頁,抽出一張一張十元紙幣,看得姜蜜有些愣。
“不記得了?”他挑眉,“都是你給我的。”
姜蜜當然記得。當初還不太熟的時候,幾次玩笑都塞了十元錢給他。
沒想到他一張張全都保留下來了。
邵廷整好那幾張十元紙幣,其餘放好,只抽出一張。
姜蜜問:“幹什麼?”
“結婚的錢我出。”他晃了晃手中的紙幣,道,“身體力行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拿來娶老婆。夠誠意麼?”
姜蜜一愣,而後失笑,抬腳踢了他一笑。
“沒正經!”
天氣正晴,麗日和煦,春風颯爽。
黃道吉日。
宜嫁宜娶,諸事皆宜。
。
宏輝邵氏少東家邵廷的婚禮,只有少數幾家媒體得到了入場資格。
受邀不容易,進場代表各自媒體公司的記者珍惜機會,越發小心謹慎。
然而神經繃得太緊人容易難受,撐了半天,三個記者拍夠了照片,中途聚在一起休息。見宴會上忙碌來去賓客眾多,無人注意他們,聊著聊著說起了閒話。
不知誰起的頭,從婚宴排場到邵家的面子,而後說到了新娘身上。
“聽說……新娘是帶孕上陣,已經有了身孕,只是月份不大還顯不出來。”
不怪記者八卦,這個說法自打邵氏少東家要結婚之後就開始傳了,他們這些跟財經新聞的記者自然有所耳聞。
靜了一剎,另一人接話:“好像是有這個說法。我還聽人說新娘的家世很一般,跟宏輝天差地別……”
這樣的差距,能攀上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