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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侯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日子他纏綿病榻,壓根就沒瞧見過穆氏。他咳一聲看向許七道:“五郎,穆氏到底在哪兒?是生是死,我怎麼沒聽到一點訊息?”
連親生父親都拆臺,楊公公就更對許七不滿了,明目張膽的抗旨,這世子是不是瘋了?
許七隻是淡淡的道:“父親想必是病糊塗了,前些時穆氏身體不適,我便叫人送她去了城北的莊子。大概是受了風寒,又積鬱不發,前兒個底下人來回,說是已經藥石罔效,不治而亡。”
提起許侯這場病,那便是他的七寸,許侯心虛,只好做虛弱狀,道:“哦,對,是,你提過,我忘了。那……穆氏的後事如何了?”
許七平淡的道:“夭折之人,本就折福,不好大操大辦,我叫姐兒去磕了個頭,守了三天靈,已經傳送完了。”
“……”許侯心道,你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一個大活人這就沒了?這擺明了是想在府裡一人獨大,沒把他這個侯爺放在眼裡啊。
許七隻冷冷的看著他,補了一句:“還有姨娘樓氏,主動請纓要去佚梅痷照顧母親,因父親又病,她便在菩薩身前發下毒誓,願削髮為尼,終生茹素,替父親、母親祈福,唯願父親母親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許侯這回是徹底沒話了。他算是聽出來,穆氏之死,未必是真,可樓氏之出家為尼,卻真個是假的。人都死了,他親眼所見,許七秘而不發,不是全父子之情,乃是為了刺激自己,時刻當個把柄啊。
楊公公無功而返,將穆氏已經亡故報給周夜華。周夜華大怒,隨手摔了一本奏摺,氣笑道:“他可真敢啊。”
公然抗旨,公然忤逆,是料準自己不能拿他如何麼?做皇帝做到他這個憋屈的份上,只怕是前無來者,後無古人。
他冷笑了數聲,這才命人把大內侍衛喚來:“那杜氏找到了沒有?”
許七似乎是放棄了,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動靜,好像真的已經死心,只一心一意的準備結冥婚。周夜華只打發了侍衛在山腳附近搜尋,因一直沒有訊息,他也就沒問。
侍衛上前回稟:“沒有,小人把附近的村子都搜過來了,也沒找到杜氏的蹤跡。”
周夜華大怒:“給我繼續搜,不行就燒山。”他就不信了,一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了不成?總要活見人死見屍。拿捏住杜氏,看許七還怎麼囂張。
侍衛退下去了,周夜華勿自沉著臉生氣。想著明天許七就要大張旗鼓的迎娶杜氏,心頭百般不是滋味。從來都只皇帝擺弄臣子的,豈能皇帝被臣子要挾?
他以為報個穆氏假死,就可以躲過賜婚麼?
周夜華忽然又笑了:“許蘊澤啊許蘊澤,既是你明天大婚,朕就送你一樁大禮,也好叫你雙喜臨門。”
到了正式迎親的日子,杜家還是冷冷清清。杜中玉夫妻和杜景辰夫妻團坐在一處,都有些寂然的落寞。底下的僕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亂問。都知道今天是許家迎娶自家二娘子的日子,可這到底算是喜事啊還是喜事啊?
結冥婚,前所未有,聞所未聞,主子不發話,他們也不知道是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要說是喜事,可人都不在了,這喜事就成了莫大的諷刺。越提不是越傷心麼?
可不是喜事,這,待會要是許家當真八抬大轎,鼓樂盈門,可怎麼好?
許家算是厚道,不論是納吉、問名、納吉、納徵、請期,都嚴格按照規矩來的,就是聘禮也著實豐厚,一抬抬,如流水般抬進杜家,確實給了杜家莫大的顏面。
只是……還是詭異、陰森。待會要怎麼辦?真的讓晴暖那丫頭抱著二娘子的牌位上花轎?
吉時到了,杜府門外已經隱約能聽見鼓樂之聲。杜夫人沒忍住,叫了聲“老爺”,眼淚潸然而下。杜老爺輕嘆一聲,道:“罷了,送送吧。”
因這場婚禮荒謬絕倫,杜家也沒有請親戚故舊,只一家四口——那兩個小的都沒讓露面,實在無從解釋——把抱著杜霜醉牌位的晴暖送出來。
來迎親的是許七。他穿著一身素服,與這喜慶的氣氛頗為格格不入,他懷裡抱著一身吉服,吉服上面放的是許蘊澤的牌位。
他一臉平靜自若,既無悲也無喜。
杜家無可挑剔,晴暖也是一身素服,懷中抱著杜霜醉的牌位,牌位上蒙著鮮紅的繡著喜鵲登枝的大紅蓋頭。
許七上前朝著杜中玉夫妻行禮,並無別話。他所有的感情,都在那深深一揖中。
杜中玉、杜景辰就算知道他的身份,此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