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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知道許七的玉墜哪去了,許夫人卻是知道的,聽這話秀眉微微一挑,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示意道:“呈上來我瞧瞧。別不是七郎的,反倒白匿了人家的好東西。”
丫頭呈上來,果然一張白絹帕子裡裹著許七的和田雙獾玉墜。
許夫人拿起玉墜,看一眼站在自己身前高高大大的呆兒子,不由的又是氣又是笑道:“你自己瞧瞧,可是你的不是?”
許七伸手接過,放在自己手心,照舊是一言不發。
許夫人則拿起了那白絹帕子,問:“這帕子是誰的?”
丫頭回道:“是揀到玉墜的那位姑娘的。”
“哦?”許夫人沉吟著,翻來覆去的看。這白絹太平常了,世面上有的是,不見得多珍貴,上面也沒繡什麼花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方帕子。可見不是什麼小姐、夫人們用的,太素雅太寒酸了,倒果真是哪個稍微富貴人家的丫頭。
竟是查無可查。
許夫人笑道:“可問過那姑娘的名字了?也好好謝過人家不曾?”
丫頭道:“那位姑娘說是舉手之勞,不曾留下名字。”
許夫人笑嘆道:“好,好,好。”
不得不說,這杜霜醉辦事還真勞靠、細緻,還玉墜還的如此乾淨利落,竟無一點蛛絲螞跡可尋。
可憐她那傻兒子,明珠投暗,人家姑娘不領情。
這就是許夫人的偏頗之處,她只知道她兒子相中了人家嬌娘,便是那嫁嬌娘幾世修來的福份。若是感恩戴德的領了,她未免要嫌人家輕浮、不安於室,若是不領,她又要嫌人家過於涼薄,未免辜負了自家兒子的痴情。
她抬眼道:“七郎——”這麼一開口,才發現剛才還在發呆的許七不見了。她急道:“七郎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傻。若真傻,剛才那番話他自然不懂。可就怕他不傻。
許夫人心中總是存著幾分奢念的。
如果七郎當真不懂,也不會憑白無故的送人家姑娘他家傳的玉墜——她總盼著他是懂的,已經懂了人事——若是懂了,那麼他自然知道這玉墜還回來是什麼意思,也更知道所還的人是誰,難保他呆性上來,不會在這府裡鬧出什麼醜事來。
丫頭道:“太太,七爺剛才出門去了。”
許夫人急道:“快把他給我攔住。”
攔是有人攔的,可攔不攔得住就是另一回事了。許夫人也不顧得追究是誰的帕子了,起身便跟著出了門。早有人報:“七爺去了宴客廳。”
許夫人直跺腳,只盼著別當眾鬧出什麼事來,便是許家再位高權重,傳出去也要讓人笑話。
她急急的跟著進了宴客廳,卻只見許老夫人正拉著許七的手向諸位夫人介紹自己的孫子。
許夫人不免鬆了口氣。
年輕姑娘們在一處,夫人太太們在一處,老夫人這裡就是幾位知近的老妯娌、老姐妹。
許夫人上前拉住許七道:“你這孩子,我話沒說完你便跑出來做甚?”
許老夫人道:“他一進門就給我磕頭,倒是嚇了我一跳。好在都是至交親眷,知道他一向性子純善,沒人指責他失禮。大好的日子,你就別拘著他了。”孩子是好孩子,已經這樣了,何必再對他過分嚴厲,不如他怎麼歡喜就讓他怎麼來吧。
許夫人只得應承,和老夫人們告了罪,拉著許七道:“雖說都是長輩,但你在這裡畢竟礙事,不若和娘出去吧。”
許七倒沒執拗,由著許夫人拉他出門,聽著戲臺上吚吚呀呀,唱著一出出的悲歡離合,許夫人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罷了,就像五郎說的,這件事本身就夠荒謬的了。這杜霜醉再好又如何?她又不是待嫁的姑娘。便是七郎再中意又如何?許家總還做不出強搶人妻的下作事來。
玉墜已經還回來了,證明那杜霜醉還是個知道廉恥的,當日收了玉墜,想必也是身不由己。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母子兩人一路走,許夫人一路絮叨:“我叫人在偏廳給你布上酒菜,你自己吃罷,回頭早點歇著,別在這內院來回走動了。你想給你祖母拜壽,什麼時候不行?可這會兒夫人、小姐們都在,就算你呆傻憨玩,也難免過於失了倫常。”
她不放心,又問:“你的玉墜呢?這回可要好好保管,若是不願意戴,你就放在娘這裡,娘替你藏著,若是願意戴,可別再丟了或是再胡亂送人了。”
她又是心酸,又是覺得好笑,不自禁的便取笑了兒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