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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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之地,自己一個人跑到河邊假裝作畫,可是哪裡畫得下去?心裡亂著,一雙眼也就跟著四處打量,偶然見到河面烏篷船頭站著的兩個女子時就什麼都忘了。”老畫師深吸口氣,眯起的眼眸顯出一抹光亮,帶著沉醉般的追憶,“我從沒見過那樣沒的女子,像是仙子一般立在船頭,比山水更美,比書墨更高雅,以至於聲稱絕不畫美人圖的我竟在一瞬間迷了心竅,提筆蘸墨,飛快地將她們的倩影畫了下來——這張便是那天我所畫之一,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竊了去。”
偷畫的人溫墨情和言離憂都知道,當是那乞丐無疑,許是那天乞丐也在河邊,見畫師筆觸靈動畫出了絕世佳人便悄悄盜走了。可是,這樣一幅畫能說明什麼?
言離憂想要開口詢問更細緻的事,溫墨情朝她淡淡搖頭,仍舊細心聽老畫師的故事。
“因著百姓們都去看聖駕了,那時河邊人很少,注意到烏篷船與那兩位仙子的人更少,而她們像是在等著什麼,船既不靠岸也不行走,只她們二人站在船頭,一邊張望一邊交談。我離河邊最近,觀察得也細緻,所以她們的樣子幾乎是刻在我腦子裡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後來人們說起天姿國色的青蓮王時我立刻想到,原來那時無意中畫下的人,其中一個正是後來蒙受皇寵的女王爺。”
“既然郝師傅您近距離見過,那您可能分清兩位女子中誰才是青蓮王?”
溫墨情突兀提問讓老畫師一瞬愣怔,動了動嘴唇,茫然搖頭:“分不出,她們實在太像了。不過我知道,跟皇上走的只有一個,另一個人在三天後才坐著那條烏篷船往帝都去。本來我是想上前攔下她問一問,哪怕知道她的芳名、家世也好,沒想到……”老畫師皺紋橫生的臉上猛然湧出痛苦神色,近朱紫色的嘴唇顫抖越來越烈:“沒想到、沒想到就是那一眼讓我搭上了一生前途,落得如此下場!”
光禿禿的斷肢突然伸到言離憂面前,言離憂嚇了一跳,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溫墨情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橫身與老畫師隔開。
老畫師並非有意要嚇唬言離憂,一雙渾濁老眼佈滿血絲,視線凝聚在光禿斷肢上時竟染了幾許淒厲:“只因被她發現我在暗處偷畫,她、她竟然派人斬斷了我的手!我是個畫師啊!她卻斬了我的手!”
手之於畫師如雙腿之於舞者,若是沒了,這一生的榮耀和期待還有什麼?難怪剛才老畫師看到她會那樣驚恐,那時他一生的悔恨絕望之源,能像現在這樣向她訴說昔年遭遇已是極大勇氣和耐力了。溫墨情恭恭敬敬向老畫師行了個淺禮,隨後使眼色示意言離憂先離開,言離憂輕輕點頭,咬著嘴唇離開小室。
得知老畫師沒有雙臂已經讓言離憂震驚,聽聞是青蓮王姐妹做下這等狠毒之事,言離憂更是一陣頭皮發麻,緊接著一陣心涼如冰。
原本按著溫墨情預料,如果能證明她是青蓮王的姐妹而非青蓮王本尊,那麼她身上揹負的罪名或許會洗脫,可是如今看來,即便她真的是那個相貌相同的姐妹也沒什麼區別了——能做出如此殘忍行徑的女人,所犯下罪行又能比青蓮王少多少?
不管怎麼掙扎,她終是個在罪孽中重生的悲哀靈魂。
溫墨情與老畫師並沒有私下交談太久,老畫師從小室出來時臉色差得很,身形搖搖晃晃,雖說已不再聲嘶力竭、神情恍惚,看向言離憂時仍有幾分不自在。看了眼情緒低落的言離憂,溫墨情一番得體說辭與老畫師道別,轉身欲行,突然又被老畫師叫住。
“紅顏禍水,傾國是妖啊!千萬不能和這種女人在一起,她會毀了你,讓你萬劫不復!”
這句話是老畫師湊在溫墨情耳邊一字一字咬牙說出的,帶著恨亦帶著痛。溫墨情面無表情點點頭,又道了次別,刻意當著老畫師的面拉住言離憂手掌,一步步走出宅院。
“怎麼?”言離憂覺察出他異樣,出了宅院才小聲問道。
“沒什麼。”溫墨情放開手,平淡面色一如既往,“只是不喜歡別人妄斷我的命運。”
言離憂沒聽到老畫師對溫墨情說了什麼,看他臉色卻能明白那肯定不是好話,而且九成與她有關,否則溫墨情何必故意牽她的手?若是放在平時言離憂會追問下去,可現在她毫無心情,想不到滿懷期待盼來的結果,居然如此令人失望。
“沒有定論之前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你這麼大悲大喜不停折騰,是想把自己逼瘋?”言離憂身上散發出的混亂氣息被溫墨情敏感覺察,放慢腳步遷就著她的速度,也沒句安慰,就這樣陪在她身邊慢走。
人的情緒性格是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