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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牽著阮小么的手坐到對面,開啟食盒。
那兩個食盒皆是用上好的黃花梨木做成,上漆著繁複華麗的纏枝牡丹紋,上下共三層,當中都是些精巧的餡餅點心。
“喏,薄荷梅香軟糕,你雲姨姨親手做的,獨家秘製哦。”
“這個,蓮葉翡翠瓜,也是你以前愛吃的。”
“玫瑰酥,南街陳記的,別吃那麼快,會噎著的。”
“這是我後來自己琢磨出來的,猜你會喜歡,栗子桂花蒸餅,很香的。”
阮小么看著她一層層的將食盒擺出來,指一樣說一樣,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心中也越來越暖,她出不了聲,便小小的手臂抱過去,一片神采奕奕。
雲姨娘只當她是乍見到愛吃的點心而高興,點著她翹嫩的鼻尖,笑道:“別急,還有許多呢。”
她背對著正門,將第三層露出來,同樣是一些各色的糕點,清香可人,看著便讓人食慾大動。她伸手低低拿起其中一顆不太出彩的餡餅,輕輕掰開,口中說著:“這是陳記出的新點心,名叫如意糕,我吃過一回,味道很是不錯。”
脆香酥嫩的餡餅輕輕巧巧被掰成兩半,當中露出一團紙條。她將紙條展開,仍放在食盒裡。
紙上寫的是:願不願意回祖父家?若願意,我去說。
阮小么雙瞳微微睜大,不自覺瞟了一眼外頭。兩扇門的縫隙間,似乎看到擷香的身影在外面晃盪。
她抿著嘴,搖了搖頭。
都被人送到尼姑廟來了,再回去,日子肯定不好過。
“怎麼了?”雲姨娘將那紙條抽走,塞入袖中,問道:“是東西不好吃嗎?”
阮小么心領神會,慢慢寫道:【我不喜歡祖父家,他們對我很兇。】
雲姨娘點點頭,若有所思,“我還料想你會喜歡這種味道的酥餅呢,算了,以後若有機會,我再給你帶其他的吧。”
她又慢慢將食盒收好,笑了笑,拍拍阮小么的腦袋,“不管在哪裡,好生過著日子,我們也心安。”
說罷,便不再言語,過去開了門。
擷香等在外頭,看到二人,福了個身。
幾人在客堂裡等著,不多時,便見秋嵐遠遠的走了過來,上前便笑道:“害姨娘等候了,住持說無需再另安排物事,法本大師帶我四處看了看。”
雲姨娘點了點頭。二人言笑晏晏,告辭了法本,朝寺外走去。阮小么被雲姨娘牽著,一路相隨。
秋嵐似是思慮了片刻,道:“方才去看了他們小弟子的寮房,多人擠在一處,玲瓏還在最靠門邊。夜來冷風寒凍,她身子骨怕禁不住這風寒,望姨娘回去了周全一下,使玲瓏換個地方才好。”
聽罷,雲姨娘轉身望著玲瓏,眼中盡是詢問之色。
阮小么抿著嘴,微笑。
秋嵐眼尖,瞅到她的掌心,便執起來,道:“來這慈航寺不過數十日,指上怎麼就生了這許多繭?”
【掃雪。】阮小么答。
“那麼多的弟子,怎麼偏偏是你來掃!”秋嵐秀眉一皺,哼了一聲,“這些個姑子,無論大小,就知道欺生。”
姑子之一慧圓:→_→
突然有種秋嵐站到了雲姨娘戰線的感覺,這是怎生回事?
雲姨娘並未接話頭,只是頷首道:“我回去自會稟報。”
阮小么跟著二人一路出了寺,最後停在臺階處,看著那個女子嫋嫋娜娜的背影,揮了揮手,待到那身影消失在盡頭,方慢慢拖著步子回了慈航寺。
回寮房的路上,一路碰到的姑子彷彿突然變得友善了許多。她提著倆沉重的食盒,一路走一路歇,半途上,遇見了幾個師姐,只見那幾個小丫頭眼神盯緊了食盒,歡呼一聲,從她手中半接半扯地奪過,抬了便奔向寮房了。
只剩兩手空空的阮小么一個立在院中,僵著笑,石化了。
一回去,便看到十多道視線刷刷轉向了自己,嘴裡還塞著各種點心,有的一張嘴,一口粉便噴到了對面。阮小么看著這慘不忍睹的畫面,以及空空如也的食盒,立馬放棄了所有話語權。
她回到座位上,胖墩墩的慧竹搖搖擺擺的走過來,遞上一團糕點,“還有一個。”
定睛一看,正是客堂裡雲姨娘撕開的那塊。
她淺淺咬了一點麵皮,一股香軟清甜的感覺湧上舌尖,軟儒筋道,令人回味不絕。
最裡間的慧心邊吃邊搖頭,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