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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不白,很難不叫人起疑心。但那群十來歲的小孩子心性單純,無一人懷疑,反都是欣羨不已,巴不得自己替代了慧心才好。
“真的真的,我聽灑掃的師叔說的,大師姐硬拗著不肯剃頭髮,那剃刀還差點傷了人,後來住持說,師姐塵緣未了,冒然剃度的話會衝撞了佛祖,因此就放她下山了。”慧賢大嗓門道。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塵緣未了!?
阮小么擠在那群弟子中間,捂著肚子笑,最後被人一拍肩,“你笑什麼呢?”
抬頭一看,卻是慧凝。
她咳了咳,清清嗓子,道:“無事。師姐為何不與我們打個招呼再走?”
聲音放得輕細,仍是有些沙啞,但好在一日日好轉。
前些時日真是恨不得把氣管割開了撓一撓才好,只覺得像有隻毛蟲在嗓子裡爬似的,癢得她直在被子裡打滾,只得輕聲的咳一咳,又不敢咳得重了,怕傷了嗓子,抓心撓肺,都不知怎麼過來的。
“興許是住持惱了大師姐,她這麼一作弄,佛祖必定不樂意了。”慧凝託著腮,道:“也是呀,養了大師姐這麼多年,結果人家死活不肯剃度,我若是住持,我也要惱的。”
眾人皆是一臉贊同。
慧書道:“你可別說這話,下個就是你了,看到時你樂不樂意!”
慧凝白了她一眼,一聲呸過去。
如今寺裡這群小姑子都還年歲尚小,最大的慧凝也不過剛十歲,剃度的話還要等上三年。
阮小么這麼一想,自己豈不是也就四年了?
可知四年時間彈指過啊!……
若不用心記得話,時間的確是彈指而過,古人有“花開不記年”之語,所說非虛。
慧心的事,其他人議過羨過,便也一鬨而散了,卻給阮小么提了個醒,這其中的貓膩,她不想去沾。四年之內,她得想法子出了這寺。
逃出去一日簡單,逃出去一月呢?一年呢?
若想逃出去不被抓回來,首先要將那僧牒毀了,安置好往後的生計,否則要麼是又多了一個逃犯,要麼是又多了一個流民而已。
她捂了腦袋,一晌躺倒下去。此事,真得從長計議啊……
這一躺,便似是躺了一千多個日夜。
時光飛轉,不經而逝,一千多個日夜便就在這慈航寺中虛度,每日裡誦經、幹活,睡在同一寮房中的同一處,看似一切都無甚變化,卻如移形換影一般,水面倒映出的那張臉,逐漸長開,杏眼漸漸長成了鳳眼,鼻樑又高翹了些,臉蛋兒悄悄地瘦了下去,唇卻如以往一般,小小巧巧,潤澤殷紅,個子又往上竄了兩個頭,那胸的曲線也微微的往前挺了挺。
咦,古人發育的竟是這麼早麼,她才十二歲好不好!
阮小么捂著微微脹痛的胸,糾結的想。
三年的時間,足夠她越長越讓人離不開眼,也足夠她越來越讓某些人惦記著。
所有人的模樣都在悄悄變化著。所有人、所有事。
第三十三章 潑皮無賴
滄州城裡不知不覺便冷清了許多,因西北邊戎狄時不時的侵擾,朝廷一度封了北到興慶府、西至青唐城的互通邊界,然而半年乃至一年之間,又下令開禁,邊疆滋擾更甚,北夷眾國逐年向中原侵襲,朝廷懦弱,不求反擊,反三番兩次簽訂盟約,又次次被戎狄背約,最後一次和約,竟是城下之盟。
天酉九年,朝廷棄中原幽州,遷都建康。
國師府向天下道,建康有紫薇星中夜升起,紫氣直貫天地,而幽州龍氣漸衰,朝廷若長久在此,恐欲國運不利,因此舉朝遷往建康。
工程浩浩,直到第二年才各事諸備,自此改元——元泰。
興師動眾、勞民傷財,卻只為了欲蓋彌彰。
但滄州城的富戶卻盡數隨之南遷,一城室地短短几年空了一半,頓顯頹相,再也回不去往日的盛景。
商家自然也不例外,早早的選了南邊宅屋,舉家遷了過去,直至人去宅空,阮小么這才聽說,乘了空趕過去一看,門上早已掛了厚重的青銅鎖,那鎖上都已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從門縫裡覷去,空蕩一片,寂寥無聲。
他們甚至沒留一個僕人看門,已是做好再不回返的打算。阮小么自然不在他們考慮之內,實際上,他們已經三年毫無瓜葛了。
也不知雲姨姨怎麼樣了,自三年前那日一見,後來竟是沒了相見之時。往後……恐怕更難相遇了。
她在那後門邊的樹下立了良久,終是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