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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去,可朱光益除了三餐時間以外,絕對不開門。
最後朱韻甚至想要從窗戶跳下去,母親也不攔,坐在沙發裡看著她。
陪朱韻熬了這麼多天,母親的眼睛也透著深深的疲憊。
她說朱韻,我不知道你對以前的事那麼掛懷,但媽媽都是為了你好。你要覺得你為了見那個男孩甘願讓爸爸媽媽痛苦一輩子,那你就跳。
母親流著眼淚說完這句話。
朱韻終於崩潰,跪在地上大哭。
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在被維護著,只除了他。
朱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迴轉倒流的夢。
做到最後,她甚至覺得那個夢美得不像是她的。
李峋的事鬧得非常兇。
方誌靖知道李藍去世的訊息後,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對於監控事件,他一口咬定是李藍當時只是在問他會場的準備情況,自己好心告訴後,她怕影響弟弟就沒有進樓。
方誌靖的父母都在政府機關工作,在等待起訴期間,想盡一切辦法制造輿論壓力。有記者不知從哪挖來小道訊息,將李峋在校期間一系列事件全部爆出。
目無禮法,打壓同學,巴結領導女兒……
甚至連他說喜歡笨女人的話也在其列。
媒體輕而易舉給他塑造成一個攀權附貴嫉賢妒能的形象。一時間輿論沸沸揚揚,並呈現一邊道的態勢。
時間的維度似乎發生了變化。
很長一段日子裡,朱韻不敢睡覺。好不容易睡著了,醒來也不敢睜眼。
彷彿睜眼,即見地獄。
李峋的判決很快下來,故意傷害造成對方重傷致殘,證據確鑿,且毫無悔意——當法官質問他為何要下這麼重的手,他只說了一句,“因為他該死。”
一審判決有期徒刑八年。
李峋沒有上訴。
朱韻的身體狀況變得很差,父母原本並沒有太過擔心,他們清楚朱韻身體一向很好,相信只要緩一緩就沒事了。
直到一個多月後,已經開學了,朱韻還是起不來床。母親終於開始擔心,她帶她去看西醫,沒有用,醫生說主要是心病引起。她又帶她去看中醫,醫生號完脈,在朱韻眉梢那比劃了一下,對母親說:“這孩子現在的氣已經到這了。”說著,醫生手又往上半寸,“到這就是抑鬱症。”再往上半寸,“到這,十個裡面九個會有自殺行為。”
母親替她辦了休學,一步不離地看著她。
一個月內,朱韻瘦了十幾斤,躺在床上,驚弓之鳥一般,一點點聲響也出得一身冷汗。
母親坐在床邊,看著這樣的女人,低聲說:“朱韻,人每得一場大病,就會改掉一個壞習慣。你一定要吸取教訓。”
朱韻埋著頭。
“我……”
母親湊近:“什麼?”
朱韻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我知道他脾氣不好……很容易惹別人生氣。”
她說得很慢,每一句都花費很大力氣。
“他犯過很多錯,又喜歡逞強,嘴也不饒人……”
朱韻從枕頭裡抬起通紅的眼。
“可錯到這個份上嗎?”她看著母親,又像是透過她問向所有人。“你真的覺得他錯到這個份了嗎,必須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母親凝視她,半晌回答:“這話你要問那些恨他的人。”
朱韻無法接受。
母親說:“所有的決定都是他自己做的,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早就說過,我看學生很準,這人早晚要出問題。你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太容易被那些劍走偏鋒的人吸引,最後受傷的都是你自己。”
母親起身,臨出門前又對她說:“朱韻,你爸身處的位置你也該知道,你跟那男孩的事會給他帶來不少麻煩,你不要只想著自己。你也不用鑽牛角尖,誰年輕時候都有過沖動和異想天開,過去了就過去了,揭開這一頁,接著往下走就是了。”
揭開這一頁。
然後呢。
把誰留在書裡。
她有心結解不開。
“今年必須給她送出國。”朱光益對母親說,“這樣不行,她得換一個環境。”
朱韻渾渾噩噩度過很久。母親這次給了她充足的時間,沒有催,也沒有再勸。
反正不管她接不接受,結果都是一定的。
朱韻的身體每況愈下,從睡眠開始,慢慢影響到內臟,面板。她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