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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根裡帶來的,他們再怎麼裝都沒用。”
朱韻忍不住說:“他沒有裝。”
母親聞若未聞,接著說:“這類學生往往內心缺乏認同感,急功近利,挖空心思想要出人頭地——”
“他沒有!”
母親冷笑一聲:“沒有?沒有怎麼專撿高枝纏上你了?從某些地方講這人確實也挺聰明的。”
“不是!”朱韻臉色漲紅,“是我纏他的!”
母親不為所動,又說:“你是我女兒,沒人比我更瞭解你,這個男孩在比賽上的行為我也略有耳聞,你打小就容易被這種人騙,永遠長不大一樣。”
朱韻看向母親:“什麼叫騙?比賽的時候本來也是方誌靖沒按照規則來,對其他的隊伍不公平。”
“公不公平不是你說了算。”母親冷冷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不公平,你也應該向校方投訴,而不是越過老師越過學校,這樣自以為是地破壞比賽。”
朱韻緊抿嘴唇,雖然她沒有頂嘴,但母親也能看出她完全無法被說服。
“你看,就是這樣。”母親不鹹不淡地說,“這些人就專挑你這種善良心軟的人騙,先把你拴緊了,再派你出來跟父母鬥,他這麼利用你你都看不出來?”
朱韻起身。
母親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我話還沒說完,你要上哪去?”
朱韻低聲道:“沒什麼好說的了。”
母親在後面喊她,朱韻飛快上樓。
氣憤、害怕、委屈……一系列強烈而複雜的感情糅雜在一起,讓她無比難受。
她一刻不停地開始收拾東西,腦子亂糟糟,什麼無法思考,看到什麼就隨便裝起來,最後提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下樓。
朱光益本在客廳裡喝茶讀報紙,看到這一幕,皺眉道:“你要幹什麼?”
朱韻不說話,去門口取外衣,朱光益茶杯一落桌。
“胡鬧!”
朱光益當家做主,平日一向沉穩,朱韻幾乎從來沒有看過他發怒的樣子,被這一喝嚇得後背直冒冷汗,靴子的鞋帶繫了幾次也系不上。
她咬著嘴唇堅持不開口,因為知道一張嘴就露怯,父母在教育行業摸爬滾打幾十年,想拿住她太容易了。
終於穿上靴子,朱韻直起身,看見母親站在面前。
“你想幹什麼?把東西都放下!”
朱韻繞過她,母親拉住朱韻胳膊,厲聲道:“朱韻你著魔了是不是?!”
對。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聽話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到時候家裡親戚朋友來了你不在怎麼解釋!”
最好就實話實說。
母親站在門口,一步也不退讓,道:“朱韻,你給我把東西放下,難道爸爸媽媽還沒有他重要?”
朱韻抬頭。“如果我說沒有呢。”
母親一愣。
在她愣神之際,朱韻繞過她,開門跑出去。
母親在身後大聲叫她:“朱韻!”
風太冷了。
太冷太冷了。
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凍住了。
朱韻順著無人的大街一連跑了十幾分鍾,最後停下的時候發現臉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難看得不成樣子。
太不像話了,她滿腦子都是這句話,越想眼淚流得越多……
她真的太不像話了。
朱韻站在路邊,冬日的風吹著眼淚,很快臉頰生疼。她使勁深呼吸,卻毫無平靜下來的趨勢。
她直奔車站,坐上最後一班夜車。
客車緩緩啟動,她身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問朱韻:“你也是回家?”
朱韻看著她,沒有說話。
中年婦女毫不在意,興奮道:“我要回家看我女兒嘍!”
朱韻輕聲說:“我去見我男朋友。”
中年婦女笑著說:“那是好事啊,哭什麼。”
回過頭,朱韻靠在車窗上。
窗外的路燈杆一根接著一根晃過。朱韻眼前浮現出今天分別的時候,李峋穿著深色的衛衣長褲,微駝著背坐在床邊看她的樣子。
她開始企盼時間走得可以快點。
回到住處時已經三點多,朱韻眼睛乾澀,疲憊不堪。計程車司機幫她把箱子抬進樓道,朱韻說了句謝謝,一開口發現嗓子有點疼。
她掏出鑰匙開門,輕輕進屋,裡面一片漆黑,李峋正在睡覺。
在朱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