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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與裙襬被心裡湧出的衝動鼓吹得肆意飄揚。
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過,她是汪洋之中唯一一艘夜航之船。
立花街與朱韻的住宅只隔了兩條街,這裡聚集了許多小型旅店和餐館,有很多店鋪全天候營業。
朱韻知道立花賓館的位置,一口氣跑過去,大廳裡有夥人正聚在一起打牌。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閃閃發光的金腦殼。
專案暫時告一段落,他終於不是那麼苦大仇深了,也會笑了。
某金閃閃正擼著袖子準備甩手裡的王牌,行雲流水的動作被一嗓子喊斷——
“李峋!”
他頓住兩秒,然後回頭,臉上的神情從勝券在握變成呆若木雞。
他怔然地看著她,從頭到腳,最後低低地感慨兩字——
“我操……”
李峋這樣扭著頭,叼著煙,手上還維持著抽牌的姿勢,模樣著實有些滑稽。
朱韻被他逗笑了。
他自己也笑了。
“到底出啥,還打不打了?”下家在催他。
李峋將手裡的牌一丟,“不好意思,打不了了。”
“怎麼回事?”
李峋聳肩,無奈道:“來人管了。”他把牌池裡贏來的錢都放到中間,“不多,大夥買盒煙。”
全桌他贏得最多,現在散了財,眾人紛紛祝他新年快樂。
重新洗牌,大家趁著閒餘往後瞄,各個神色流裡流氣,有人衝李峋擠眼睛,“磨蹭什麼,快回屋啊。”
李峋在各種嘿嘿聲中起身,得意洋洋地來到朱韻面前。
朱韻起了壞心眼,上前半步,小聲說:“如果我現在扭頭走了,你會不會很沒面子啊?”
“會。”他低頭,眉目帶笑,“公主殿下要走嗎?”
朱韻抿嘴:“看你表現咯。”
“包你滿意。”
朱韻挑眉。
李峋:“還走麼?”
“……”
她小聲說:“那就先不走了。”
李峋彎腰,在她耳邊用極其不敬的語氣說:“皇恩浩蕩。”
朱韻忍著笑,跟李峋上了樓,剛走過半層樓梯,就聽見下面人的起鬨聲。
她臉上有些熱。
過年真好。
立花賓館規模很小,樓道窄,房間基本都是單間。李峋掏鑰匙開門,朱韻就在後面安靜等著。
她偷偷看他,在狹小的走廊裡,燈泡昏暗,他個子高,像是要頂到門框一樣。
門開了,李峋側過身,轉頭對朱韻說:“公主請進。”
朱韻踏進,掃視一圈,“好亂。”
他笑笑,鑰匙扔到桌子上。
“我去洗把臉。”
今天的李峋好像格外大度。
朱韻試圖在屋裡給自己找個能坐的地方。
這屋子實在太亂了,他不是今天剛到麼,很難想象有人能用一天時間把房間折騰成這樣。他沒有行李箱,牆角堆著一個黑色的運動款行李袋,拉開一半,裡面的衣服都團成一團。
李峋從洗手間出來。
“站著幹什麼,坐啊。”
“你讓我坐哪。”
李峋一邊擦手一邊環顧,最後衝著一個方向抬抬下巴。
“那兒。”
床。
單人床。
靠牆。
還是算了吧,朱韻過去把被衣服掩埋的椅子解救出來。
床換李峋坐了。
椅子高,朱韻很滿意自己佔優的視角。
“你這太亂了。”她又說。
“嗯。”
“豬窩一樣。”
“嗯。”
她毫不留情地抨擊,換來他懶洋洋地聲聲同意。
不太對勁啊。
他今天老實得不像話啊。
不管是不是真心認同朱韻的評價,總之李峋完全沒有要回嘴的意思,她說什麼他都聽。
也許是根本沒往心裡去?
他打了個哈欠,伸手拿煙。
在朱韻各種胡思亂想之際,李峋用煙在手背上敲擊兩下,抬眼。
“站起來。”
“嗯?”
“站起來,讓我看看。”
朱韻大概知道他想做什麼,她慢慢起身。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麼徹底地俯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