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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藍每天洗衣打掃要到很晚,往往其他人都睡下了她的活還沒幹完。她看到過好幾次,李峋母親在月色下規勸自己的孩子,讓他改一改自己的脾氣,說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兩個在外面生活的時候了,他必須跟哥哥們好好相處。李峋從不應聲,母親說急了就動手打他,他委屈得大哭,卻還是不肯答應。
李藍心軟了,她總覺得他們並不像家人說得那樣可惡,她很同情他們。
李藍開始悄悄幫他們的忙,那時李峋母親已經病重,夜裡疼得難以成眠,李藍趁著家人睡著,偷偷給她熬粥,照料她休息。
她開始漸漸喜歡上李峋的母親,李峋母親用最簡樸的布料給她做了裙子,那是她人生第一條裙子。她還給她聽樂隊的磁帶,李藍毫不意外地迷戀上這新潮的東西,幾乎一有空就去找他們。
李峋不太會照顧人,對母親的病束手無措,李藍拿出姐姐的架勢批評他:“你要聽你媽媽的話。”她最瞭解那三個哥哥了,他們就喜歡欺負倔的,只要順著他們來,他們很快就會膩。
她好心規勸,可惜李峋理都不理她,李藍生氣說:“這是你媽媽的心願!”
李峋瞪她一眼,“才不是!”
無法溝通,李藍也不理他了。
後來,李峋母親去世了。
她離開的時候非常的慘,病得整個沒有了人形,縮成一團,模樣恐怖得讓李藍媽媽那幾天都沒有去找他們麻煩。
她離去時是深夜,李藍也在場,李峋或許知道母親快要不行了,哭得痛不欲生。彌留之際,母親拉著他的手,機械性地囑咐他要融入新家庭,將來好好生活。看著這樣的母親,李峋終於點頭,答應她最後的要求。
這本該是她的夙願,可不知為何,等他真正說出“好”的那一瞬間,母親卻像受了什麼巨大刺激一樣,高抬起乾枯的手,抓住他的背,帶著無限的留戀和不甘。
“不行……”她用盡今生最後的力氣對自己的兒子說:“李峋,你千萬不能跟他們一樣。”
李峋聽得牙關緊咬,他將臉深深地埋在母親的掌心中,承諾她:“知道了。”
母親安然離去。
李藍就站在一旁看著,她不知該如何形容那時的心情,那是她第一次接受到有別於這個家庭的另外一種情感關係。
她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幫助這個從不叫自己姐姐的弟弟。
後來李峋開始上學了,他們老家學校很少,小學初中都在一起,李藍的大哥已經畢業了,二哥三哥都在唸初中,而李藍只讀了三年小學就回家幫忙幹活。
從李峋開始上學起,李藍髮現哥哥們欺負李峋更加狠了。她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氣,好像李峋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李峋從不抱怨,但他畢竟只是個孩子,打不過就幹忍著,沒過多久,渾身上下已經遍體鱗傷。
哥哥們偷偷撕他的書本,扔他的書包,製造一切機會不讓他上學,可不管李峋受多重的傷,不管書本爛成什麼樣,李峋從來沒有耽誤一天的課程。而且他也學會了,不在哥哥們在的時候看書。
所以,當夜幕降臨時,小院的瓦燈下,除了洗衣服的李藍,又多了一個溫書的李峋。
有一次李藍問他:“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看書啊?”
李峋沒好氣地回答:“好像我說了你能懂一樣。”
他對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差,或者說他對整個家都抱有著濃烈的敵意。但李藍不在意了,反正對她差的人有很多,而且她覺得李峋的兇並不是真正的兇。
她默不作聲地照料他,給他洗衣做飯,幫他分散哥哥們的注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某個夜晚,李藍驚訝地發現李峋並沒有出來看書,她在後院的雜物堆裡找到李峋,他一直捂著肋骨的地方,李藍問他怎麼了,他也不回答。
後來李藍才知道,李峋考上了那所破學校裡唯一一個還算不錯的“重點班級”,這個班在北樓,離李藍哥哥們上學的地方有一定距離。
可重點班要交額外一部分學費,李藍媽媽不可能給李峋出錢,所以那個班李峋沒有上成,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哥哥們很高興,李峋又跟他們起了衝突,他們開開心心給他打了一頓,肋骨骨裂。
李峋沒有去醫院,李藍給他做了簡單處理,偷偷攢錢買排骨燉湯給他喝。
等李峋能站起來的時候,他第一次主動跟李藍說話——他向她借錢。
李藍自己也沒有錢,但李峋不管,他衝她大喊大叫,李藍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