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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死了?”
盧兆大驚。
白芙神色微黯,緩緩點頭:師兄你上次離開後不久,師父就病了,身體每況愈下,後來……
她停下筆,沒寫師父最後是服毒自盡的。
師兄最後一次離山時跟師父大吵了一架,她不想讓師兄以為師父是被他氣病,抱著對他的埋怨與責怪而服毒自盡了。
雖然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是這樣……
盧兆眼圈兒一紅,身體微微發抖,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白芙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又忽然想到什麼覺得有點兒奇怪,再次提筆:師兄你回去找我們的時候沒去祭拜師孃嗎?師父就葬在師孃的邊上。
如果他去祭拜師孃了,應該當時就看到師父的墓碑了才對,怎麼到現在都不知道師父的死訊呢?
盧兆回過神,眸光微閃:“我……我一看屋子裡髒成那樣,你們離開怕是有段時間了,擔心你們是到這裡來找我了,怕跟你們錯過,就趕緊過來了。”
這樣啊……
白芙點點頭,並未多想,又跟他大致說了一下自己離開白茅山之後的經歷。
走錯路,被人騙,被人搶,遇到蔣巔,學會了識字騎馬,然後再來這裡找他,路上因為有匪盜所以才換了男裝。
當然,關於蔣巔的事她沒有多說,甚至連名字也沒有寫,只說自己遇到個好心人,幫了她很多。
盧兆看著她的敘述,知道蔣巔是她偶然遇到的,神情稍稍放鬆。
“那……我爹臨終前有沒有對你交代什麼?留下什麼遺言?”
他看著白芙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白芙聞言更加沮喪了,師父是服毒自盡的,哪有留下什麼遺言。
她當時也曾想過師父會不會留下什麼遺書之類的,還去他的房間仔仔細細翻了一遍,結果什麼都沒有,師父真的就這樣去了,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可是她不想說出來讓師兄傷心,便在紙上寫道:有。
盧兆身子猛地繃緊,指甲幾乎摳進掌心。
白芙沒有抬頭,自然也沒看到他一瞬間的失態。
師父說讓你照顧好自己,不要傷心,他已經不生你的氣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讀書,將來考取了功名光宗耀祖。
她覺得自己寫的很好,抬起頭時卻見盧兆神色有些詭異。
“這是他說的?”
當然不是,是我瞎編的。
白芙自己杜撰了一份遺言,被問起時難免有些心虛。
但為了不讓師兄自責,還是堅持點了點頭:恩!師父說的!
盧兆看著她的眼睛,直看的她心裡發毛,才淺淺的笑了笑,又問她:“除此之外呢?他就沒說些別的了?”
別的?
還能說些別的什麼?
白芙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還能編些什麼了,便搖了搖頭:沒……沒了,師父就說了這些。
盧兆直勾勾的盯著她,半晌才自嘲般的輕笑出聲:“阿芙你別騙我了,我爹那個人我還不清楚嗎,脾氣犟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這一定是你為了安慰我編出來的。”
謊言被拆穿,白芙面色漲紅,還想擺著手解釋:沒有沒有,真的是師父說的,他……他真的不生你的氣了!
“好啦,”盧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不過也不用編這樣的瞎話來哄我,我爹要是知道了,晚上怕是要託夢給你,怪你假傳他的遺言!”
才不會呢!
白芙氣鼓鼓的瞪圓了眼。
師父對我那麼好,才不會怪我呢!即便在夢裡也不會!
盧兆輕笑,捏了捏她的面頰:“瞧你,還跟以前一樣,一生氣就像條小金魚似的,一點兒都沒變。”
金魚……
白芙想起前不久還有人也這樣說過她,眸光暗了暗。
還沒來得及體會那莫名湧上的一絲失落,就聽盧兆的聲音再次響起,聽上去自責而又愧疚。
“不過說真的,我爹他……真的沒對你說別的什麼嗎?比如怪我不該跟他吵架,怪我沒回去看他之類的……”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白芙趕忙擺手。
師父雖然沒有留下剛才她瞎編的那些遺言,但也真的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盧兆見她神情真摯,眼中滿是對他的關切,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我真怕……他到死還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