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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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好奇,便悄悄捏了窗簾的一角向外張望,這一望倒令她吃了一驚。外頭官道上挨挨擠擠走了不少衣衫襤褸之人,很多人拖兒帶女,身上汙糟不堪,眼神空洞面容憔悴。許多人手裡甚至還拿著個破碗,顯然是一路在乞討。
寧娘忍不住自言自語:“一直聽說山東是好地方,也沒聽說今年這裡遭了災,怎會有這麼多流民?”
跟她們一車的還有一個大老爺家的婆子,聽到寧孃的話不由嘆了口氣:“四小姐不知道,去年一整年山東便不太平。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兒,附近村子裡流民便多了起來,經常整村整村的人來城裡乞討。知府大人派了重兵驅趕流民,待得後天我們進城時姑娘只怕會在城門口見著更多。”
好好的,怎麼多了這麼多流民?寧娘忍不住琢磨。山東按理說離京城已近,不該這般亂才是。何況這幾年天下太平沒什麼大災,怎麼會搞成這樣?要不就是山東的官員們全都沒才幹,要不就是有人存心在搗亂了。
琳娘一聽城裡也鬧流民潮,不由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四姐,我,我害怕。”
別說琳娘,寧娘心裡也沒底。流民一多就容易出事兒。人都吃不上飯要餓死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她們現在還好,因是坐了大老爺家僱來的馬車,總算沒顯出富貴來。若是待會兒一不小心露了富,讓人給盯上了,那些人說不定要明搶。
可她雖擔心,面上卻還裝著鎮定,只安慰琳娘道:“莫怕,有父親母親在,不會有事情的。”
她話音剛落,就聽後面馬蹄陣陣,捏著簾子的手來不及放下來,就感覺到一陣狂風從身邊掃過。透過細微的簾縫,寧娘只見一批馬隊疾馳而去。耳朵裡只聽到四處響起的尖叫逃跑之聲。那馬隊卻絲毫未停,徑直向前跑去。
寧娘仔細觀察那婆子的臉色,果然見她眉頭一皺。流民潮既然鬧了大半年,住在濟南的人大約都知道了一些。寧娘剛才隱約見到馬上的人穿著深藍色的官服,若是官府的人都這般焦急,只怕真是要出大事情了。
寧娘原本還想好好休息一番,現下卻只能強打起精神,又讓春晴給自己拿了兩塊芸豆卷墊飢。吃飽點總是好的,就算要逃命,也得有力氣才行。
好在馬車一路雖顛簸,倒也沒出什麼大事兒。他們在日落之前平安趕到了朝哥一早訂下的客棧。幾位小姐少爺已然累得不行,匆匆用過晚飯便各自回房休息。
寧娘因今日與琳娘擠了一輛車,晚上時便同住一房。這客棧並不太大,想大老爺家境落魄,也訂不起太好的客棧。但大家在船了住了這麼久,終於能在陸地上安睡一穩,客棧的好壞倒也不計較了,只盼能吃飽睡足早日到得濟南。
寧娘晚飯時吃了不少,又在車上眯了會兒,這會兒倒不急著睡,倚在窗邊的燈下翻銀紅給她描的繡花樣子。自打二太太說開春後要讓她跟眾姐妹一道兒去習字繡茶,寧娘便日日跟著銀紅都她針線。可惜銀紅自己手藝也一般,寧娘跟著學了半天,也就學了幾招基本的手勢,心裡多少有些急。
春晴走過來勸她道:“小姐早些休息吧,窗邊冷風嗖嗖,這裡不比咱們江南,夜裡可冷著。”
到底是北方,不比南方和暖。雖然已經開了春,一到晚上還是冷風陣陣。好在屋裡燒著炭火,一時倒也不覺得。
秋霽正在給寧娘和琳娘鋪床,也笑著插嘴道:“那些花樣子小姐明日再看便是,若嫌不夠看,回頭我再給您畫幾張。只別湊在燈下看,小心熬壞了眼睛。”
琳娘聽她們說起繡花也來了興致,扔下手裡的五彩絡子就湊到寧娘身邊來:“姐姐最近在繡花?也教教我可好。我手太笨,教繡花的李繡娘總罵我。”
寧娘自己也是半桶水晃盪,哪裡敢託這個大,只能苦笑道:“我都兩年多沒摸針了,母親說開春後要我與你們一同上課,到時候只怕我還不如你呢。”
琳娘不禁苦著一張臉:“唉,到時候我只能陪姐姐一同捱罵了。”
寧娘覺得她著實有趣,便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琳娘其實長這麼大,很少與人這般親近。她是庶出,母親又不太得寵,雖靠著二太太有幾分體面,終究只是個妾氏。她又隨了母親膽小,平日裡對著旁人連高聲說話都不敢,自然總是做那被忽略的那一個。
如今與寧娘幾番接觸下來,倒覺得這個四姐比之從前可親了許多。且她這般小出門在外,自然心慌得很,有個姐姐在旁邊照應著,她便安心不少。當下便有些撒嬌地撲到寧娘懷裡,只咯咯笑個不停。
寧娘原本一隻手支在窗邊,被她這麼一撲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