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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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具身體的親孃年紀輕輕便沒了,留下一對兒女在這世上受苦,心裡便止不住的難過。
或許是同情,或許是憐恤,也或許在感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自己前世守寡的母親。她便這麼毫無徵兆地哭了出來。
這眼淚看在徐氏眼裡,自然是極為感動的。她趕忙抽出紗巾來替寧娘拭淚,又勸她道:“別哭了,本就聽你嗓子有些啞,若再哭傷了身子,你娘該怪我這個舅母沒照顧好你了。”
“舅母說得是,是寧娘不好,也惹舅母傷心了。”
“我知你是個孝順孩子,只是人哪,有時真不得不信命。你娘當日出嫁的時候人人羨慕她嫁得好郎君,沒成想幾年之後卻成這樣。”
寧娘哽咽著道:“母親與父親和離,必是受了極大的委曲。”這個年代,哪有女人真想離婚的,不是被男人逼得沒法子了,誰也不會走和離這條路。
徐氏目光閃爍,像是有意避著寧娘,卻又像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寧娘看出了她的意思,大約是想引起自己的好奇心,追問當年發生的事情。
寧娘確實很好奇當年是怎麼一回事兒,但她卻不肯多問,只是低頭默默擦眼淚。徐氏等了半天沒等著下文,終究自己沉不住氣,略帶憤恨道:“這事兒本不該同你說,只是你也大了,當年的事情也該知道一些了。你這話是說對了,你母親當年真是受了天大的委曲。本想著生完你之後好好休養一番,待來年再生個小子。可不知怎的,竟是得了一種怪病。”
寧娘見她一副非要說的樣子,索性便迎合她問了一句:“什麼怪病?”
“這病當真怪得很,是在臉上長瘤子。初時那瘤子小,你母親也沒在意,請了大夫回來開了藥方,以為吃了藥便會無事。不成想這瘤子卻越長越大,怎麼也消不下去。你父親便以‘惡疾’為由要與你母親和離。唉,那哪是什麼和離,根本便是逼迫。你母親若不答應,只怕就要被休。”
“怎麼會這樣?”臉上長瘤子,放在現代的醫學,若是良性的便割了它,若是惡性的只怕還要化療。可放在古代,大約沒人知道怎麼治。
“所以我說你娘命苦啊。這麼怪的病竟也會讓她遇上。你母親歸家後沒多時,你父親便娶了現在這房太太,緊接著朗哥瑩娘便出世了。說起來,朗哥也只比修哥小几個月,當真是湊得緊。”
這話什麼意思?寧娘細細品了品,品出點味兒來了。既然說修哥是二老爺親生,只怕是母親與他和離之前同房後有的。只是歸家時還未摸出喜脈。那朗哥卻只比修哥小几個月,可見得二太太進門之迅速。可能母親前腳剛走,她後腳便嫁進來了吧。
可徐氏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若她是個沉不住氣的,不說當場與二太太撕破臉,心裡只怕也把她恨透了。多半還會想著二太太是不是沒進門之前就與二老爺私相授受了。
她的這個舅母,手段真是高明,簡直就是見縫插針替二太太拉仇恨,培養她對繼母的怨忿情緒。雖然她確實不喜歡二太太,可她也並不欣賞舅母的這種做法。
她並未順著徐氏的話頭問下去,反倒扯到了修哥身上:“那修哥……”
“修哥是你母親歸家後摸出的喜脈。當時我跟你舅舅都曾勸她把孩子打了。畢竟你母親為了治臉上的病前後吃了不少藥,這孩子生出來也不知好不好。可你母親卻執意要生下他,還為此停了湯藥。當時那幾個月,闔府上下都過得心驚膽顫,生怕你母親一個不好便要去了。卻不想她這瘤子雖未變小,卻也不曾變大,停了湯藥病情也不曾惡化。修哥雖是早產身子弱了些,倒也沒什麼太大的病痛。總算是菩薩顯靈,見你母親一生坎坷,臨了還給她留了個兒子。”
寧娘越聽越想落淚,心裡竟對這位名義上的母親有了深深的親近感。這樣偉大的女子是她所敬佩的。為人母者,感天動地,她雖沒與她有過一日的接觸,卻也深深地為她折服。
她不禁在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守護好修哥。母親拼了性命生下的孩子,她必定要為她守護好。
徐氏見寧娘眼睛紅紅,趕緊又勸了她幾句,然後伸手去撩她的額髮:“這頭上只怕得留個疤了,往後把額前的頭髮留長一些遮一遮,大約也不要緊。我說你這孩子也太沖動,怎能在你母親七七時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真要把舅母給嚇死了。”
寧娘趕緊起身向徐氏行禮:“是侄女莽撞了,害舅舅和舅母擔心。”
徐氏拉著她坐下:“擔心倒是其次,你是姑娘家,容貌輕易不能受損。好端端的臉孔上留下個疤……你往後還要說親呢。算了算了,先不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