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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拄著柺杖去了後山。
這條路他平時走過許多次,即使閉著眼睛他都能走到,然而這一次,他拄著那根柺杖,走了許久,都沒有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那個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十足的廢人,尤其在看到全家人因為這件事為他操碎了心,還小心翼翼地顧著他的心情,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自從他的腿受傷後,他謹記半夏所囑咐的。不要一個人到處走,即使出去散心,也要讓她陪著。
半夏去藥廬了,還有許多的病人等著她去治,她不能每日都呆在家裡陪著他,他也不許她這樣。
那時他和西山還並沒有分家,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望著西山天矇矇亮就出去,到月亮升空才回來,劉東山心裡就流淌著難以言說的內疚和自責。他一個人出事,可是拖累全家每一個人了。
那天,弟妹與娘因他的事發生了不小的爭執。劉東山勸說不過,便一個人出去了。在屋外站了半天,耳聽著屋裡傳來的陣陣爭執聲,劉東山只想著要逃脫這種壓抑的境況,一個人拄著柺杖慢慢地去了後山。
一個小小的陡坡,他也不知道耗了多久的工夫、出了多少的汗。等他氣喘吁吁、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倒在後山空地上時,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後了。
他倒在空地上,扔掉了手中拄著的柺杖。他不想看到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只會隨時隨地、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他這輩子休想再站起來。
也只有這個時候,劉東山才會徹底地放下心防。盡情地發洩著心裡的沉悶和痛苦。這對他,對劉家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他覺得他這輩子算是完了,什麼奔頭都沒有了。
他想到了以前,那個時候家裡的日子過得很吃緊,他和西山剛過十歲就被“趕到”了田裡面,在烈日下勞作。火燙到能將人曬焦的烈日。在頭頂的正上方高懸著,明晃得刺眼,他們埋著頭匍匐在田間。
那個時候家裡連頭牛都沒有,請牛的工錢也付不起,每一畝田都靠著他們一家人一步一步給開墾出來。從播種到收穫,流下的汗,比田裡的水可能還要多——
生活的重擔過早地壓在他們身上,一天不得一天黑,恨不得天黑後太陽永遠不要再升起。
但那個時候,他並不覺得可怕,因為爹跟娘都說,只要他們肯吃苦,終有一日會過上溫飽的好日子。
爹跟娘,帶著他和西山,每天雖然很辛苦,卻無比的溫馨。他累了的時候,娘會把他牽到田邊上,扎幾個草把讓他坐在樹蔭下,累極了還可以臉上蓋個草帽雙手抱著頭小眯上一會兒。爹會給他們做小叫,教他們吹些簡單的小曲兒。繁忙的日子裡,那小叫可以說是童年裡留下的最難忘的記憶了。
後來,日子果真像娘說的,慢慢好起來了。至少,他們不用總是餓肚子了。是以劉東山從不怕吃苦,因為他親自見證過,辛勤勞動真的能過上好日子。
在和半夏在一起的日子,劉東山更是一個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人,他總想著透過自己的努力,有一天能夠讓自己的媳婦兒、孩子還有爹孃過上好日子,讓他們生活得更安穩、更快樂。
這期間,儘管有許多的不順利,他從不曾喪失過信心。這一家人,是他辛勞的動力和源泉,有了他們,他就什麼都不怕、什麼苦都願意吃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了,為什麼老天爺要跟他開這麼大的玩笑!在得知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生活的時候,他感覺到天塌了,那是怎麼努力都挽回不了的東西。
失去了這雙腿,他就失去了勞動的能力,這一家人要怎麼養活?孩子還那麼小、半夏還那麼年輕、爹孃的年紀也那麼大了,他們又要怎麼辦?這些問題快要將他壓垮,他每次想到這些問題,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半夏就睡在他的旁邊,有什麼動靜她馬上就知道。說起來,以前半夏睡覺的時候那是雷打不動,早上喊她起床也要喊上三遍朝上。這樣的一個傢伙,在他出事後,睡覺變得極其的淺眠,就像知道他難以入睡、可能心裡犯堵甚至想不開什麼的,他稍稍一動她立馬就驚醒了。
劉東山看著這樣的她真是又感動又心疼,到最後,他不敢再讓自己想這些,強迫自己睡著。睡不著就躺在床上,繃直著身體,一動都不動。
劉東山無意識地捏著自己的衣角,望著西邊上空的白雲,白雲湛藍,如最清澈的湖水,泛著波光。
她每日睡覺,總會攥緊自己的衣角,腦袋偎在他的懷裡,屁股和腿則遠遠地放在床外。他知道,她這樣是怕自己睡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