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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父那兒離這兒遠不遠?”
“很遠,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你每年都會去陪你師父嗎?”
“我每年絕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山上,師父閉關的時候,我要在外面替他護法。而且我師父那個人,特別喜歡吃我燒的菜,幾天不吃,他就會飛鴿傳書命我趕快回去——”
“你還會燒菜?!”李半夏受驚的問道。
“額,……會一點兒。”山上就只有他和師父兩個人,衣食住行方面,都是他這個做徒弟的打理。
“真受打擊——”
“嗯怎麼了?”
“不是說君子遠庖廚的麼,我還以為你們古代的男人連個雞蛋炒飯都不會炒呢,結果一個個都是大廚,這要我們只會炒幾個拿手菜的人怎麼混啊~~”
“……”
“改天有機會要炒給我吃……哎呀!這樣你以後的媳婦兒會不高興的,還是算了吧……”
“可以。”
“……嗯?”
“會炒給你吃,你說的。”
兩人邊走邊說,背後的藥廬離他們越來越遠,只留下一輪鵝蛋黃在天邊散發著最後的餘暉。
李半夏趕到二丫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二丫下午從劉家回來的時候,就把這事告訴給她二叔劉二河了。她二叔是個本份的莊稼人,長得蠻壯實,面板黝黑,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幾分憨態可掬。
一聽說村裡的小李大夫要給他爹看病,也是歡喜得不得了。下午從山上打柴回來,將老人家從房裡扶出來,讓他靠在牆上曬太陽。老爺子昨兒晚上身子很差,一晚上都不能睡,早上冷,他給鏟了兩爐火,又用一個破棉襖將老人家團團圍住,身上才回了一點暖。
到半中午的時候,老人家說是要睡一會兒,也是他太累了,兩天都沒有閤眼。劉二河早先將床用火爐烘暖,才扶著他爹上床,等他爹漸漸睡著的時候,才敢抽出空到山上飛快地打一捆柴回來。
老爺子這個情況,離不開人,他不敢走久了。上下山的時候,幾乎都是用跑的。
家裡是一點柴都沒有,引火的松毛都沒有一把。米缸也空了,吃了這一頓,下一頓都還沒有著落。
劉二河的大哥,也就是二丫的爹,是劉大河。劉大河聽到二河一家米都揭不開鍋了,下午二丫過來的時候,讓她給帶了兩升米來。就這,劉大河的胳膊還被他媳婦兒給狠狠掐了幾下,紫了一大塊。他也只能幫這麼多了,多餘的他家也是沒有辦法。
劉大河家日子本來倒還過得,只是去年做新屋的時候,從屋上面摔下來一個人,摔傷了,小夥子成了殘廢。這下子不得了,當即新屋也沒做了,賠了小夥子一大筆錢,幾乎能拿得出來的都賠給他了。到現在,屋子都只做了一大半,剩下的劉大河也沒錢找別人,就自己一個人慢慢來了。
如果真的只是這樣,那夫妻倆人多累一點兒,有個兩年日子也會慢慢緩過來。只是因為那個摔傷的小夥子,家裡也難過,他家就他一個壯勞力,年紀輕輕就摔成了一個殘廢,他一家也就完了。
那小夥子的娘時不時的就到劉大河家中來,剛開始還有商有量,到後來看這邊不願給錢,兩家矛盾就徹底激化了。演變到後來,要是不給錢,她就賴在劉大河家不走了。又是哭又是要鬧著上吊的,反正家裡啥都沒有,還不如死了呢。
劉大河一家被纏得沒法,就差哭爹喊娘了。四順,就是幫工的那小夥子,弄成這個樣子他也不願看到,也很同情他的處境。只是他們家,不也很慘嗎?新屋做了一半,硬生生地停下來了。夫妻倆忙死忙活的,掙了兩個子在袋裡都還沒焐熱呢,就被他們要了去。這久而久之,誰受得了?
劉大河還好一點兒,劉大河的媳婦兒崔氏,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被逼急了,那四順的娘吵著上吊,她扯下腰帶就說跟她一塊兒去,把劉大河和四順娘都嚇得不輕。就這事,四順娘來劉大河家才稍微緩了點兒。
崔氏也是個狠角色,一看這法子有效,知道與四順娘來軟的不行,就得來硬的。四順娘每次來,她都以這一招抵著她。
四順娘弄不到錢,家裡過不開日子,就跑到村長那兒一通大哭,又把崔氏種種“惡行”跟村裡的一幫女人們哭訴。今兒這個上門幫說一句,明兒那個上門要為他們“做思想工作”,崔氏恨不得拿著扁擔將上門的人一個個都給攆走。
在這麼個情況下,別說讓崔氏拿錢出來,就是要她拿個雞蛋出來,都不啻於要了她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