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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竟然賣到了7分的天價。
抽出扁擔,見秦貓拖不動籮筐,還幫忙把籮筐搬到過道,不敢受秦貓的感謝,樂滋滋的握著扁擔離去,心裡想著今兒個賣的錢多,得再給孩子們買點米花糖。
接下來的幾個都是賣農產品的,趁著剛完成一筆收購,秦貓抽空端起陶瓷缸喝了口水,潤潤喉。
“同志,賣知了殼。”低沉略帶沙啞的男聲傳來,來人把一大包蟬衣放在桌子上。
“好的,我先驗……”抬頭看到來人後,秦貓剩下的的話憋在嗓子眼裡,半天紅唇輕啟,吐出一個字,“下。”
眼前的人站的筆直,年齡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清癯的臉上,五官深邃,劍眉星目,平顴骨高鼻樑,唇線分明的薄唇此時緊緊抿著,補丁累累的灰色衣褲也掩不住這身亦正亦邪的氣質。
不是丁酉又是誰?雖然她只見過因傷痕而面目全非的丁酉,但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哪怕只是一個背影,你也能從人群中認出他,因為他被你鄭而重之的放在心上。
丁酉也在偷偷的瞄著秦貓,白色7分袖的圓領棉襯衫,外面罩著著條藍白條紋及踝連衣裙,裙襬搖曳間能看到小巧的白球鞋。
偏分的蜈蚣辮垂在肩側,露出粉嫩略帶嬰兒肥的鵝蛋臉,挺翹的鼻尖上滲出細密的小汗珠,此時小姑娘咬唇垂眸,長翹的睫毛在眼瞼上投出兩道扇形的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像羽毛一樣輕輕的、一下下的搔著他的心尖。
“撲通、撲通。”他能聽到胸腔裡的心劇烈的跳動聲。
他明明和張大姐早已達成了某種默契,也已親手掐斷了自己不該有的念頭,可是從人頭攢動的人群中看到她,腳下還是不聽使喚的拐到了她的桌前。
檢查過後,秦貓把蟬蛻放在盤秤上的盤子裡,撥動了兩下稱針,稱重後,頭也不抬的道:“一等品,四斤七兩。”
“你要不要再稱一遍?”
現下正是生產隊裡下種的忙碌期,只要不是癱瘓在床的,都必須出工,他自然也請不來假,直到昨日播種完畢,才請了半天假,揹著攢了半個多月的知了殼連夜趕來城裡,為了心中有個數,他還特地借了老隊長家的桿秤過秤,一大包只有三斤出頭。
“同志!我們過秤是會去掉包裝的重量的,我們嚴格執行為人民服務的宗旨,絕不會做任何貪汙的小動作。”秦貓抬頭,板著張小臉,義正辭嚴的說道。
旁邊的張梅都看過來幾次了,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眼神裡分明表達著對丁酉的不滿。
“這沒……”
丁酉剛開了個話頭,就被秦貓兇巴巴的語氣打斷。
“同志,請不要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四斤七兩,單價五元一斤,總價23。5元,如果無誤,請您在這裡按下手印。”
丁酉神色複雜的盯了秦貓一會兒,終是沉默著上前用大拇指在印泥裡沾了沾,在收據上按下了紅手指,接錢的時候手指碰到了秦貓的手,手指像被燙了一下,猛的縮了回來,換另一隻手接過厚厚的一疊零鈔。
“謝謝。”
“不客氣,為人民服務,下一位。”秦貓不在意的揮揮手,眼角餘光都沒多給他一個。
丁酉被擠出桌前,強忍住想回頭的慾望,跟隨人群走出商店。
直到中午12點,秦貓才送走最後一位賣家,整個人不顧形象的靠在椅背上伸懶腰。
“秦貓你認識賣蟬蛻的那小子?”張梅端著飯盒,一屁股側坐在秦貓桌上,臉上似笑非笑,眼珠遊離。
秦貓心下微緊,她們收購處其實油水是很足的,比如以次換好、缺斤少兩,再比如有心眼靈活之人還會給她們“回扣”。
像蟬蛻這種耗損比較大的易碎物品,更是油水豐厚,張梅會做人,經常來賣這些的基本上都是她的“客源”。
秦貓用手絹擦著後頸上的汗,嘴裡抱怨道:“不算認識,他是我爸親戚村裡的,仗著見過我幾面就想讓我給他加秤。”
“我當然不幹了!虛假謊報之風要不得,再說了,這次我要是加了,以後都來找我怎麼辦?我哪兒來那麼多錢貼補?”
張梅這才徹底展顏,試探道:“可不是,我那邊親戚也這樣,要不下次他再來我幫你攔住?”
“那我先謝謝張姐了。”秦貓面帶感激之色。
張梅這才滿意的挪起屁股,“咱倆誰跟誰,我比你大,當然要照顧你了,那我先去食堂了,你也快去,去晚了好菜就沒了。”
“我今天自己帶了飯我就不去了,張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