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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那個同母異父的兄弟,貪權好勢,絕不可能安安份份當個外戚,語多智少,才幹全無,要不了多久,就會讓劉徹想念竇家。
竇嬰在殿中再見到阿嬌,只覺得皇后比原來還更美貌,除美貌之外,眉目間又有種另樣的沉靜,坐在太皇太后的身邊,一眼望去,竟然肖似太皇太后年輕時的風采。
太皇太后吩咐得越多,就越是放心不下,最不放心的就是阿嬌,緊緊拉著她的手:“我的嬌嬌,聰明才智品貌出身世間難得,我死之後,這一切皆留給你,也許初時苦些,但只要能忍,韜光養晦,就有東山再起之日。”
阿嬌忍住淚水,大廈傾倒,誰也扶不起來。
她反握住外祖母的手:“我知道了,一定謹記外祖母的教導。”
太皇太后聽見這句,闔上雙眼,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沉沉睡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將她殿中的宮人太監和她私庫中的所有田產財富,都留給了阿嬌。
王氏好不容易去了心中一塊大石,就算太皇太后手中的財富驚人,她也沒有絲毫計較。
風光大葬了太皇太后,劉徹還是一步都未踏進椒房殿,太皇太后一死,朝局便起了亂象,對他來說,要先平朝局。
可他也不是全然忘記了阿嬌,他時不時便會遣人來,告訴阿嬌,她的孃家兄弟又做了什麼蠢事。
阿嬌越是無動於衷,他就越是氣急敗壞,這好像一場遊戲,他不斷加碼,可阿嬌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楚服十分為阿嬌擔憂,若是陳家也不能再庇護阿嬌,她能不能繼續當這個皇后都很危險。
阿嬌毫不在乎,她不見母親,也不見兄弟,上輩子活著的時候,陳家爵位國除,劉徹還能有什麼手段來壓著她服軟呢?
楚服捧來石榴花,她一直跟著阿嬌,聽見阿嬌對太皇太后的承諾,她問道:“娘娘要不要趁著現在,給陛下服個軟。”
衛夫人又懷上了,她果然如阿嬌說的那樣,接連生了兩個女兒,這一胎又將生產,心裡已經隱隱相信,又是個女兒。
自從知道阿嬌詛咒她三胎得女,衛子夫便愈加與椒房殿撇清關係,尋常只在長信殿中走動,王太后極其喜歡她。
她是後宮得寵的第一人,她擺出這個姿態來,於下那些尹姬王姬跟著看風向,倒讓阿嬌清閒起來,連見都不用再見劉徹的那些女人們了。
楚服不明白為什麼阿嬌這樣沉得住氣,好像真的完全不在乎,後宮中的女人,一生榮辱都系在君王身上,這樣做是拿雞蛋碰石頭。
阿嬌一枝一枝的挑選榴花,這些花要供到太皇太后靈前,反正劉徹也不來,她乾脆在椒房殿中替外祖母和外祖父立了靈位,日日供奉。
這是她一片孝心,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阿嬌道:“我那是哄著外祖母,讓外祖母安心。”
“外祖母的心太大了,裝著權勢、地位和整個竇家。”
阿嬌將石榴花插進瓶中:“而我不同,我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人而已。”
餘下的懷夢草被阿嬌藏在玉匣香囊中,日夜配帶,可這懷夢草的功效還是越來越弱,兩人從整夜相會,變成一夜只有片刻能見面。
阿嬌便讓人去尋懷夢草。
她願意千金換一株。
因為開價太高,尋者眾多,這樁事在長安城中沸沸揚揚,傳到了劉徹的耳朵裡。
他終於踏入了椒房殿,看著阿嬌,問她:“是誰?”
此一生,還未受過這樣的屈辱,阿嬌揚起臉,想到項雲黷,眼中俱是明媚笑意:“是我的夢中人。”
管天管地,你還能管到別人夢裡?
劉徹的氣質與阿嬌剛剛還魂時,全然不同了,他像一把已經開了刃的劍,立在那裡便滿身的鋒芒。
他劍眉一挑:“夢中人。”
重複了這三個字,好像已經費盡了他對阿嬌的全部耐心,他轉身走了,沒一刻便有人來搜宮室。
阿嬌半點不懼,至少這一次,不用搭上楚服的性命了。
殿宇裡什麼也沒找到,搜宮的太監聞見香菸味,一掀簾子,看見了太皇太后的靈位,嚇得拜倒在地。
阿嬌坐在殿上:“搜完了?”
太監們互使眼色,什麼都沒有,該如何交差?
阿嬌哼一聲:“讓他不必那麼麻煩,想趕我走,我早就不想呆了。”
吩咐宮人們收起她從孃家帶來的東西,和太皇太后的賞賜,坐上車,離開了漢宮,去了長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