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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將整張臉埋入水中,閉上眼不斷回想這整整一年來與徐善的種種過往。
如果把記憶裡所有的徐善都變成陸時卿的話……
她跟他吵架的時候; 他換了個身份裝模作樣來勸和。
哦,好樣的!
她見他遲遲不來提親,著急了的時候,他換了個身份教她如何撩撥他,教她如何“投其所好”。
哇,厲害極了!
她安排他跟許三娘見面的時候……
等等。
元賜嫻從浴桶中驀然抬頭,垂眼盯著水面晃動的波紋,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當初她安排陸時卿跟許三娘相會,坐在漉水河畔瞧見的一幕——河心的烏篷船激烈地晃著,漾開一圈一圈旖旎的漣漪,叫人看得面紅耳赤。
她坐在岸上挨凍的時候,他在船裡頭跟人做什麼?
她霎時被氣笑,氣血上湧之下一腳跨出浴桶,隨便裹了件衣袍就衝了出去:“陸時卿……!”
陸時卿正坐在桌案邊思考人生,聞聲一頓不頓站起,面向她端正站直:“在。”
他答完,看見她衣衫凌亂,未合嚴實的領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一滴水珠子順她下巴落下,淌了一路後緩緩流入一道極深的溝渠。
他登時躁得鼻端一熱,好像自己成了那滴水珠子似的。
元賜嫻卻沒注意這些,胸脯一起一伏地質問道:“你跟許三娘是什麼關係?你從前與她有段露水情緣就罷,後來竟還當著我的面跟她……跟她七搖八晃?陸時卿,你真是臉比城牆厚!你昨天負了許如清,是不是明天就要負我?”
她分明罵得中氣十足,罵完卻是眼眶一紅。
什麼陸時卿只有一個,都是騙人的鬼話,她看他搖身一變就能變出倆,一個水裡遊一個地上跑,一個跟許如清親熱,一個跟她溫存。
陸時卿雖被罵得狗血淋頭,卻著實鬆了口氣。他就怕她藏著掖著不問,暗暗執著此事,只有她罵出來,他才有解釋的機會。
他趕緊答:“跟她有露水情緣的人是我的老師徐從賢,不是我。”
元賜嫻聞言微微一愣,被他氣得遲滯的腦袋這才重新開始轉動。
在徐宅看見陸時卿的一瞬,她的確以為他與徐善從頭到尾都是同一個人,畢竟有些故事並非瞎編胡造就能夠圓順,如果他只是偶爾經歷過幾次角色扮演,沒道理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現在聽他一講,才發現這事不對勁。
在許如清與她敘述的那段露水情緣裡,徐善長她六歲。而據世人所傳,此人也確是十三年前聲名鵲起了。可彼時陸時卿只有十歲,年紀著實對不上。
如此說來,他並非真是徐善。
陸時卿看她皺眉思索的冷靜模樣,似乎覺得危機快要解除了,忙上前去,走到一半卻聽她再次大吼一聲:“陸時卿……!”
他倏爾止步,停住站直,繼續道:“在。”
元賜嫻一張嘴張得棗兒大:“徐從賢既是你的老師,你怎能跟自己的師母做那等事?那個時候我跟你的確尚未定下婚約,但你將你的師長置於何地?”
陸時卿頭疼得扶了一下額。他當初就說過,許如清這招是要把他往火坑裡推。
他忙抬頭道:“元賜嫻,我沒有做對不起你和老師的事,當真沒有。”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解釋非常無力蒼白,元賜嫻自然更不相信:“你沒有?那你跟你師母在船裡頭打架?”
“我……”
見他解釋不上來,元賜嫻咬咬牙轉身爬上了床,拉上被褥矇頭蓋臉一捂,顯然是不想跟他再說。
陸時卿嘆口氣,猶豫了一下,解了腰帶,褪下衣袍也跟著爬上去,心道床上可能比較好說話點,卻是爬到一半就被她喝住:“你下去,我不想跟你睡。”
他一腳停在床沿:“那我睡哪裡……”
“你家這麼大,用得著問我?”
這一句“你家”就跟他劃清界限了。
陸時卿為難道:“阿孃知道我們大婚當晚分房睡,怕是要擔心。”
元賜嫻微微一滯,這下有點心軟,默了一晌,探出腦袋撇撇嘴道:“那你就在這房裡找個地方睡。”說完,爬起來把床尾另一床被褥抱起來砸給他。
他手一抖接住,朝四面環顧了一圈。
這間臥房的角角落落他都很熟悉。但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需要從那些角落裡挑選一個能夠安身的地方。
他左看右看,最終低頭瞧了眼:“我睡下邊腳榻,可以吧?”眼瞅著就這方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