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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這才徹底回過神來,一把攥住他伸過來的手,順勢攀著他爬起來,非常兇猛地撞進了他懷裡,撞完了卻一句話不說。
陸時卿微微一愣神,回抱住她,低頭看了眼她的頭頂心,再問:“夢見什麼?”
元賜嫻被問得噎住,一個勁地搖頭。
陸時卿也就不再問了,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抱著她,拿拇指摩挲著她的肩背,等她情緒稍安,才說:“辰時了,起來洗洗,吃點早食。”
元賜嫻卻像是沒聽見,不斷回想著夢中所聞,突然抬頭急聲問他:“郎中上回給你看過後,當真說沒事嗎?”
她嗓音沙啞,混含著一點鼻音。
陸時卿也不知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是指什麼,一滯之下猜到幾分:“你說我的刀傷?”
她著急地點點頭。上次她得知真相就已仔細察看過他的傷口,後來又逼他請來了上回給他治傷的那位郎中再診。郎中說他恢復得很好,沒有落下病根,她才放心了的。
陸時卿皺了下眉:“當真沒事。”他這下有點忍不住了,問她,“你到底夢見什麼?”
元賜嫻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怎麼能告訴他,她夢見他死了,死後送葬的人也就寥寥幾個,還被百姓這樣冷嘲熱諷地嚼舌根。她怎麼能告訴他,宣氏白髮人送黑髮人,最終連孫兒也沒抱上一個。
她緊緊咬著牙,還是搖搖頭,攀著他的肩道:“換個郎中再來瞧瞧吧?”
陸時卿心底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卻很快收斂了神色,沉默半晌後嘆息了聲,撫了撫她臉上的淚痕:“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昨夜想說卻沒說成的,現在告訴我。”
原本昨夜時機合適,元賜嫻也鼓起勇氣準備說了,眼下被這新的夢境一打亂,腦袋裡跟纏了團麻線似的,一時著實理不出頭緒來。
她蹙著眉頭,按了按微微有點發脹的太陽穴,說:“你讓我想想從哪說起。”
陸時卿看她形容疲憊,也不忍心叫她再作痛苦的回想,道:“我問你答就是了。”
她“嗯”了一聲。
“我昨晚想了很久,我想,或許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跟韶和一樣,都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事。譬如上回扳倒姜家,你能說出‘嶺南’這一關鍵訊息,便不是偶爾聽牆角所得,而是另有玄機。早先還有一回,你跟我說,你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死得很悽慘。夢裡頭,菩薩告訴你,長安城有個郎君,若能找到他做靠山,這個夢就不會成為血淋淋的現實。這些都不是空口白話吧。”
元賜嫻咬了咬唇,猶豫一晌後點點頭,垂眼道:“不止是我,而是元家滿門都慘死了。”
她將自己化身為一塊石頭,聽見的百姓議論一點點告訴了他。從父兄造反,說到元家滿門慘死,再說到多年後此案得到平反。
陸時卿聽罷微微收緊了擱在她腰後的手,問她:“誰替元家平的反?這些年裡,我在做什麼?”
元賜嫻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怎麼曉得那個郎君是我,該找我做靠山?”
她便解釋了他發起宮變,逼迫聖人退位,輔佐十三皇子登基的事。
陸時卿聞言臉色微變,沉默半晌,儘可能保持冷靜地問:“這就是你當初有一次說的,夢見我做了大官的事?”
元賜嫻沒想到他把她玩笑一般的話都記得如此清楚,點頭道:“他們叫你陸中書,那肯定就是中書令了,一朝宰相,又是帝王之師。”
陸時卿皺了皺眉:“六殿下呢?你對他一直以來的敵意,便是因為他最終沒能登基?”
她搖搖頭。剛才敘述元家一案時,她沒把鄭濯的事講上,怕陸時卿一時難以接受,想讓他先緩緩,最後再提這茬,眼下卻不得不答:“是因為有人說,我曾經做過六殿下的未婚妻,但後來,我的阿爹和阿兄卻都死在了他的刀下。”
陸時卿果真一哽,緩了緩才回過神來,卻沒立即下定論,繼續問:“十三殿下登基以後,可有他的下落?”
元賜嫻皺了下眉:“訊息太模糊了,我只隱約判斷出,他喪命在我之後,十三殿下登基之前。有人說……”她講到這裡有點難以啟齒,頓了一頓。
陸時卿卻似乎已經猜到了:“他們說,是我殺的?”
她點點頭:“大致是這個意思。他們說,那些年你扳倒了好幾個朝中皇子,興許當初六皇子突然暴斃,也跟你脫不了干係。”
她說完皺了皺眉,怕這事著實膈應人心,便補充道:“但我所夢到的一切都是我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