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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徐善的籌謀。只是前者既不缺臥薪嚐膽之品性,又不缺高瞻遠矚之智慧,且擁有因母家無勢而令聖人較為安心的出身,為何最終卻沒能上位?十三皇子登基,他又得了個什麼終局?
元賜嫻忍不住嘆口氣。眼下看來,對鄭濯此人,元家既不好惹,也幫不得。擺在眼前的這條路,實在太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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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時節,秋老虎漸漸消停,天微微涼了下來。臨近八月半的一日,鄭濯去永興坊拜訪了陸時卿,說是中秋佳節快到了,送份餅禮來。
兩人實則很少私下會面,多是逢年過節,合情合理的日子才有明面上的走動。這次鄭濯來,自然並非為了送禮,而是與陸時卿當面議事,順帶替他踐行的。
淮南災情已得了初步紓解,但此次舒州受災尤為嚴重,為免當地生亂,朝廷預備派個官員前往勞問巡慰,督查賑災。這個擔子,落到了陸時卿的頭上。
他這一走少說兩月,如舒州生點什麼意外,怕得更久,自然有些事須交代鄭濯。
兩人在書房議完正經事,陸時卿不是特別情願地提到了元家:“別的沒什麼,但我南下了,也就意味著‘徐善’不在長安,若是元家給我遞訊息,我必無法現身,到時還得由你想個法子矇混過關。”
鄭濯覺他這懨懨的神情挺好笑的,問:“怎麼?縣主不單纏陸侍郎,還纏徐先生?”
陸時卿瞥他一眼:“站著說話不腰疼。被她纏過,你就知道厲害了。”
鄭濯朗聲大笑:“我可沒這福氣。”又道,“但說真的,我不像你天生奇嗓,擬不出徐先生的聲色,到時如果穿幫,面上很難看的。”
“總之這事交給你了,辦不妥也是你該吃的果子,與我無關。”
他說得沒心沒肺,鄭濯也不惱,點點頭道:“行吧,你安心南下,縣主那邊,我會替你顧好的。”
陸時卿一噎,飛了個眼刀子去:“替我?省省吧你!”
鄭濯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你就別抱僥倖了。等你此次回到長安,也快歲末了,我看縣主短時間內不會死心,待滇南王進京,你就準備好去提親,吃吃他老人家的拳腳吧。”
陸時卿臉已黑了,他卻樂此不疲:“這拳腳功夫不夠,恐怕過不了滇南王那關,你早些辦完事回來,到時我教你幾招,練練你。”
“鄭濯。”陸時卿咬牙切齒道,“過幾日就是十五了,你還是先好好誦你的經吧,碰上認不得的字,我也能教你的。”
鄭濯大笑不止,揍了他肩胛骨一拳,道:“得了,我走了,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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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陸時卿拾掇好了行裝,比徽寧帝吩咐的期日提早三天離了長安。臨走前,宣氏出言留他在家過了中秋再啟程,他卻以災情緊急為由,堅持當日就走。
但其實災情早便和緩了,舒州也非缺他不可,他不在長安過節,是怕元賜嫻找上門來。這等良辰,她怎會不來擾他,到時若纏他不放,豈不麻煩。
清早,陸時卿逃一般出了長安城,一連趕了兩日路,過了數個山道,在中秋當夜入了商州地界。
他此行去往淮南,明面上是疏災,暗地裡卻奉了徽寧帝的命,身負更要緊的差事,為免招搖,便是一切從簡,乘了輛並不如何闊氣的馬車,就連隨從也只捎了趙述與曹暗兩名。
因這兩日下過場雨,耽擱了些行程,當夜便沒來得及進城。陸時卿欲低調行事,並不打算與當地官員打交道,在宵禁後令人破格開城門,便決計忍耐一下,露宿在野。
當然,以天為蓋的是趙述和曹暗,他不吃風,睡在乾淨整潔的馬車裡。
兩人替他擇了處地勢平坦,靠近河川,無天災及野獸威脅的地方落腳,一個跑去揀柴生火,一個開始清理周遭。
人在山野,泥巴和雜草就算了,但郎君絕不能忍受鳥獸的糞便。
皓月當空,映照得河面波光粼粼,縱使未生火堆,四面也一片敞亮。偶有風過,遠處的群樹便是一陣簌簌沙響,聲色通透而清爽。
陸時卿在馬車裡待得悶氣,預備等趙述清理完下去緩緩,朝外問:“趙述,你好了沒?”這一問卻遲遲不聽答應,他只得耐著性子再喚一聲,“趙述。”
趙述的聲音緩緩響起:“郎君……我,我見著仙女兒了!”
“……”這一刻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陸時卿微微一愣,皺眉道:“荒郊野嶺的,你說什麼胡話?”
“郎君,我沒扯謊,真是瀾滄縣主來了!”他說完,一把扯開了陸時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