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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延後再議。”
這卜兇吉實則是六禮中的第二環問名,原本該由陸時卿再度登門時再算,但元易直此番已在長安逗留月餘,滇南又是戰後初定的情形,他恐怕沒那麼多時辰再耽擱了,便乾脆遂了陸時卿的意,兩禮一道來。
元賜嫻“哦”了一聲,心道肯定是吉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陸時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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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卿已身在元府門外。元易直跟他到了馬車內,見他遞來了當初那塊月牙形的帝黃玉。
剛才人多眼雜,陸時卿沒機會交給他,臨走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便來了。
“雖未派上用場,還是感謝您願意如此待陸某。”陸時卿遞完玉道。
元易直沒什麼表情地說:“都是為了賜嫻罷了。你若真心感激,就對她,包括她的兄長和母親守口如瓶。他們都不知道這塊玉的事。”
陸時卿垂眼一笑:“陸某明白。”
元易直點點頭下了馬車。陸時卿也就識相些,不再回頭跟元賜嫻打招呼了,叫車伕往永興坊去,一到陸府便吩咐曹暗拿了倆人的生辰八字,先一步去卜卦問明兇吉。
這卜卦之事原本該交給宣氏來辦,曹暗倒是不懂他何故如此心急,領命去後一直到黃昏時分方才歸來,一臉凝重地將一張字條交給他。
陸時卿一看他表情就大概知道結果了,展開字條一瞧,果見上頭是個“兇”字。
曹暗解釋道:“郎君,小人也算耍了賴皮,一連給您卜了四卦,卻不料卦卦皆兇,照這生辰八字瞧,瀾滄縣主真是克您不假。”
陸時卿淡淡一笑,將字條擱到手邊油燈,湊著火燃盡,扯過一張紙,提筆蘸墨,一筆一劃:橫,豎,橫,豎,橫,豎,橫。
片刻後,他將重新擬好的字條交給曹暗:“我和她命裡沒有撇點,只有橫豎,拿去給元家。”
第62章 062
他交代完; 又問:“玉戒的事有結果了嗎?”
曹暗忙道:“查到了; 郎君。那玉戒是由南詔上貢的一塊璞玉打成; 並非縣主所有,而是她向韶和公主討要來的。”
陸時卿聞言略微一愣。
當初在南詔軍營看到那枚玉戒時,他自然猜到這是元賜嫻為了他的安危著想,送給細居的,否則當夜兩軍交戰不會如此輕易結束,他的和談之詞也不至於如此順利出口。
但他並不曉得一枚玉戒何以令南詔選擇停戰,再聯想到元賜嫻曾說過的,她和細居在黃昏時分的春野溪畔,那種一看就很有故事的初遇; 事後便不由在腦中勾勒出了十七、八種風月版本。最終得出結論:這玉戒或許是細居交給她的信物; 見戒如見人,換他無條件答應她一個請求。
幸好事實證明; 是他想象力太豐富了。
他略一思索; 理清了貢品背後的淵源; 彎唇笑起來; 道:“知道了,下去辦吧; 把一樣的卦辭再擬一份,拿給老夫人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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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易直收到陸府送來的卦辭時,跟馮氏眼對眼嘆了口氣。
這生辰八字合與不合,自然不是一家人說了算的。昨日雙方互換庚帖後; 元家也已遣人算過,結果與陸時卿起先拿到的兇卦一樣:男方不衝女方,但女方卻是實打實地克牢了男方。
得到兇卦的時候,夫妻倆都覺得這婚事恐怕不能成了。畢竟哪怕陸時卿再有心,陸家總還有旁的長輩在,素來篤信佛道的宣氏怎能容許這樣的兒媳進門?卻不料陸府送來的,明明白白是個和和美美的吉卦。
這卜卦之事雖因天時諸由偶有細微偏差,但生辰八字是不變的死物,哪至於如此黑白顛倒?唯一的解釋就是,陸時卿擅自改卦,矇騙了宣氏。
這下,夫妻倆便陷入了躊躇。陸時卿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便是表明了他不在乎命理與定數,但他們作為知情人,又怎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將女兒嫁過去?
元易直問:“這事還沒告訴賜嫻吧?”
馮氏搖搖頭。那孩子昨天高興壞了,她哪捨得打擊她。
“的確是不說為好。”元易直點點頭道,“既然子澍這孩子鐵了心,咱們眼下戳穿便實在是棒打鴛鴦,左右他二人尚未成婚,就照我原先的打算,暫緩婚期,先且看看再說。”
元易直昨日之所以要求將婚期延後再議,自然不是出於所謂“匆忙”的緣由。而是如今的大周朝形勢實在太複雜了,陸時卿作為聖人最寵信的臣子,卻實則不動聲色地操控著朝局,暗地裡悄悄扶持著鄭濯,這般刀尖舔血的日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