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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陸時卿怕她深想下去猜到究竟,便換了話茬道:“針對平王設局之意,昨夜徐某已與殿下商議出一二對策。”
元賜嫻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先生怎麼想?”
“這是個陽謀,破解陽謀之道,在於易勢。既然眼下不是平王動手的最佳時機,便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元賜嫻若有所悟,訝異道:“先生的意思是,平王現在不宜動手,咱們就比他先製造一場暗殺,化被動為主動?”
她總跟“徐善”這麼有默契可怎麼辦。
陸時卿不爽地點點頭,道:“正是。徐某的想法是,由殿下悄悄安排一批刺客,搶在平王之前先去‘刺殺’滇南王。劍南道北部州縣密集,一旦滇南王‘遇刺’,必將得八方照應,也必將驚動朝廷。聖人對滇南王尚未忌憚到要他性命的地步,遇到這種事,不可能不做表面功夫,一定會派人前往護送。”
元賜嫻焦心之意頓消,驚喜道:“如此一來,根本就不必冒險給我阿爹報信,提醒他小心,自然免了被平王抓到殿下和我元家來往的把柄。而聖人一聲令下,四面州縣的支援也足可保護阿爹,接下來,平王再想得手就很難了。”
陸時卿點點頭。更重要的是,元易直不會被逼到絕境,以至動用私軍。
元賜嫻笑起來:“先生神機妙算,簡直……”她說到這裡一頓。
鄭濯和陸時卿齊齊疑問看她。
她本來想說,簡直跟陸時卿有得一比。但問題是,之前陸時卿幫她揭發姜家,都是借用的一些暗樁,並未親自拋頭露面,所以在聖人及鄭濯等皇子朝臣看來,這樁事全然跟他無關。她現在突然講這麼一句,難免叫在座兩個人精起疑。
她雖未對陸時卿全然坦誠鄭濯的事,但相對的,也不可能把他私下的動作講給外人聽。
所以她“呵呵”乾笑一聲,接上道:“簡直叫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陸時卿面具後邊的眉毛一抖。
五體投地?她知道這是個什麼姿勢嗎她就五體投地!
鄭濯乾咳一聲,似乎嗅見了四周瀰漫開來的酸意,忙打圓場:“徐先生此法可行,但我派去的刺客必須當真與滇南王交戰一場,否則不足以取信他人,而刀劍無眼,為免誤傷,我希望能得縣主幾句指點,確保在最短時間內令滇南王明白前因後果,以便他配合我做好這場戲。”
這就是鄭濯剛剛說的,要與元賜嫻溝通的後續。
她點點頭:“這個不難,我交代您幾句話,想來阿爹聽了,很快便能猜到刺客是友。”
元賜嫻交代完,這場會晤也便結束了,臨散前,鄭濯一時起了玩心,問她:“縣主前來赴約,陸侍郎恐怕不知情吧?”
一旁陸時卿脖子一直,雖知鄭濯這小子是在挑事,卻也著實好奇元賜嫻的回答。片刻後,見她笑盈盈道:“不知情呀,他這個人很小氣的,給他知道還不翻天啦。”
鄭濯幸災樂禍地瞅了眼顯然已經臉黑的陸時卿,又問:“今日花朝節,你不與他出遊踏青?”
“得了吧。”元賜嫻撇撇嘴,“等會兒叫他踩泥巴他嫌髒,看野花又非要花葉統統對稱,這不是強花所難嘛,哪還有踏青的意趣!”
鄭濯哈哈大笑。
陸時卿真想一個暴起揍他一頓。坐懸崖邊還敢笑得如此張狂,也不怕前仰後合地栽下去了。
元賜嫻嘆口氣,她的未婚夫就是這麼掃興的人啊。
她嘆罷正準備跟倆人告辭,卻見鄭濯先她一步起身:“我尚有要事,須先走一步,恐怕得麻煩縣主與先生稍候了。”
三人為掩人耳目,最好前後腳分開出山,原本元賜嫻想當先離去,避免與他們其中一人獨處,但既然鄭濯這樣說了,她也只好點頭道:“不礙,殿下有事就先去忙吧。”
陸時卿這下舒服了點,幽幽看了鄭濯一眼,示意他有多快走多快。
鄭濯心中暗笑,臨走跟元賜嫻補充了一句:“縣主既然覺得跟陸侍郎賞花掃興,不如與徐先生四處走走。他前些天還曾與我說起缺個人一道踏春。”
他搞完事就走,留下元賜嫻和陸時卿一陣面面相覷。
*
一炷香後,倆人並肩離了石亭,一道往山中閒逛了去。
元賜嫻有點尷尬。原本鄭濯不多說那一句,她必然已打道回府,眼下出於禮貌,卻免不得詢問徐善,看他是否有踏春的興致。
畢竟他從前的確是寄情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