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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禮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傻笑,坐在院子裡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嘴裡斷斷續續地哼著小曲。這回何家算是發達了,說不準明年他們家就會出一名舉人,然後是進士,最後他的小弟還會當大官……
屋內,何有田手裡拿著書,臉色晦明莫辨,他與堂兄兩人資質不相上下,甚至認真算起來的話,他可以自傲地說是他略勝一籌,若是他也有堂兄那般的人脈的話,他也能達到同等的成就!
太叔公自己雖然到死都只是個秀才,可是他交友廣泛,其中不乏府、縣中的讀書人中的領頭人物。比如這位推薦何有志的蔣學政,便是太叔公老友的長子,推薦別人也是推薦,何不乾脆推薦與自家有香火情的學子呢?
原本以何有田的名次是隻能進縣學的,也是託了這位蔣學政的光,被他推薦越級進了府學。
何有田第一次後悔自己殺了太叔公,如果,當時他多忍忍,哪怕是花上幾年時間,負荊請罪也好,小意奉承也好,只要勸得太叔公回心轉意,他的路也能走得如同何有志一般輕鬆!
可惜啊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良久,他放下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秀才老爺了,他才十八歲,還有大把的時間來經營將來!
他拿著荷包出了門,反正也看不進去書,還不如上街轉轉換換心情,明天就要回鄉了,也順便給獨守空房半年的王瓊花買點東西。
“有田,你要出門啊?”,何有禮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何有田點點頭:“是,出去逛逛。”
“好,好,逛逛好,咱明個子就回去了,以後再來府城估計得你鄉試的時候了,哎喲,還是有志有福氣啊,過段日子就要去京城了……”
“是呀,堂哥好本事。”,何有田露出個勉強的笑容,然後走出了租住的小院。
他邊走邊想著,一定要趁著回鄉這段時間多跟何有志接觸,最好是能讓他介紹幾位太叔公的老友與他相交,尤其是那位蔣學政……只要在學政心中掛上了名號,等參加鄉試時也能多些便宜,也許到時候也能得到他的推薦去京城國子監也不一定。
德寶酒樓的老闆孫德寶此刻正站在自家酒樓的二樓,看著門口來來往往的客人,突然他看到人群中一個熟悉的人影——那個瘸腿小子!
也活該何有田運氣不好。
他到了府城後一直有意地避免到東大街這一片來,怕的就是遇到不該遇到的人,今天他心裡揣著事情,一不留神就走到了這邊。
孫德寶也不是每天都在酒樓裡的,經常都是十天半個月才來晃一趟,但是今天聽掌櫃說蔣學政要在這裡宴請學子,他這才來了。他唯一的弟弟也是走的科舉路子,他想著趁機能跟蔣學政說上話,以後等弟弟參考的時候也能有門路可走。而蔣學政正與這一批的貢生們詳談正歡,他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進去,只好在隔壁包房靜候,等得乏了這才站起來看看外面,這一看就看到何有田了!
好個賊小子,居然敢賣髒貨給本大爺,害得本大爺白白多出去一千兩銀子!孫德寶把杯子一放,伸手招來了跟在房間裡的長隨孫定,他指著何有田道:“那個人你看到沒有?穿青色學子服的那個,你去找幾個人,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嗯……打斷他的腿!”
一門心思想著日後如何行事的何有田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他先去了書店買了一套中等的筆墨紙硯,又選了上好的澄心堂紙,留著以後製作名帖,接著他又去了布莊,給王瓊花買了兩條輕紗羅披帛,這才慢騰騰地朝家走去。
何家租住的小院處於城區北面,這一片住的都是小富之家,宅院精巧,巷子細窄,何有田走過一個小巷口的時候突然被人罩上了麻袋,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人綁住了四肢,緊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上了身。
何有田嚇得要死,從落在身上的拳腳推斷,打他的至少有四個人。他就是個文弱書生,哪兒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啊!
他趕緊求饒:“各位……好漢……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自認為沒得罪你們……”
這群人領頭的自然就是孫德寶的長隨孫定了,他朝何有田啐了一口道:“沒認錯人,打的就是你!今個爺不僅要打你,還要再打斷你的腿,讓你做回死瘸子!”
他說話的時候,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隨手拎起了一塊板磚,照準了何有田的膝蓋狠狠地敲了上去。
“啊啊啊”,何有田大叫一聲,整個人都彎成了蝦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傳來後,何有田懵成漿糊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