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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也抽空過來了,偌大的禮堂坐得滿滿當當,前排和後排的位置都所剩無幾。我隨便在中間靠邊的地方揀了個座位坐下,昏昏欲睡地攤在柔軟的椅子上。
睡覺真是最有意思的運動方式了,真的,無論哪一種都很有意思,一個人睡覺尤其有意思。
此種真意,不可為外人道也。
小憩了有十來分鐘,隨著講座開始時間的不斷接近,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大禮堂,這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很快坐滿了人。人很多,但又算得上安靜,這恐怕是這些年來才出現的景象……掃視禮堂,不難發現絕大多數人都在玩手機,另一小部分人在打瞌睡,說話聊天的人最少。
來都來了,講座還是要聽聽的,這個教授據說頗負盛名,學問做得很好。老實說學問做得好和講課講得好是兩回事,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絡,就我個人而言,更喜歡那種會講課能聊天的老師,學問過得去就行了,其次老師要觀念開放,善於接受新事物,最好還能勇於承認和改正自己的錯誤。
這要求怎麼看都算不上算不上苛刻,但能做到的人卻少之又少。
禮堂裡的燈熄了大半,只留下頭頂的昏黃小燈。高臺上大燈亮起,西裝筆挺的主持人走上前臺,做起了關於本次講座的內容和主講人的介紹。
旁邊一對結伴過來的女生說著悄悄話。
“唉,我還以為講什麼呢,是講國學啊。早知道我就下一部電影過來看了。”
“國學挺好的,不要排斥它。”
“是挺好的,不過我不感興趣啊,再說我一學化學的,高考背的那幾首古文早就還給老師了。你喜歡,你就好好聽,我睡會兒啊,講完了記得叫我,這邊離門口近,我們快點兒打卡出去……”
她們兩人的聲音低了下去,與此同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干擾性的對話。禮堂內鴉雀無聲,主持人在宣讀了一長串的發揚國學有何意義、怎樣發揚國學的套詞後,又開始鉅細無遺地介紹本次講座的核心內容,介紹完畢後激揚澎湃地念起了主講人的輝煌的頭銜。
這就過去了半個小時。
我又攤回椅子裡,半睜著眼聽他講講講,講完了之後掛著激動得像是迷弟見到偶像的表情帶頭鼓掌,說:“有請宋教授!開始我們今天的講座!”
作為播音系的學長,能做到這樣的效果,演技我給滿分。
不過……咦?宋教授?
我處於懈怠狀態的腦袋裡閃過了什麼,但並不很清楚。我也沒細究,就這麼放任著自己的半醒半睡,隱隱約約裡聽見一個步伐穩健的人踏上了高臺,那一刻觀眾席中爆發出一陣輕微和剋制的“哇——”,驚歎聲此起彼伏,儘管很快就自發地停下了,但觀眾們好像突然間就變得激動起來,不復安靜。
“天惹!教授帥呆了!”
“遠方的媽媽,我竟然愛上了一個比我爸爸還老的男人……”
“他是什麼課的老師?有誰選了他的課?求換!!”
那個學化學的姑娘說:“我忽然覺得我需要提高一下文學素養,嗯,以後去聽聽他的課吧。”
姑娘的朋友無語地說:“你怎麼不乾脆選一門他的課。”
“我語文不好啊;掛科多慘。”
在這樣的竊竊私語中,高臺上的人溫聲安撫:“同學們,請安靜一下。”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抬頭去看。
宋老穿著灰色的西裝坐在高臺上紅桌子的背後,梳了個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戴著細框眼鏡,胸口插著一支深海藍的鋼筆,脊背像軍人一樣筆挺,肩膀開闊,嘴角微微含著笑,渾身上下都是那種老式紳士的做派,看著又學究又可靠。
他面前擺著一支話筒,因為話筒不夠高,他遷就地壓低了頭,以一種微微傾斜的姿勢說話。
我愣了愣,掏出手機去翻輔導員發過的關於他的資訊。裡面資料也不多,只知道他是從國外回來了幾年後一直賦閒在家,最近忽然覺得不能再這麼待在家裡養老,於是在我們學校裡開設了一門國學入門的選修課。他是臨時增補的一個選修課,所以選課系統要在下週才能重新開啟,我們才能選擇他的課……我找了半天,沒有別的關於他的資料了,只好放下手機。
然後我抬起頭,就看見他一邊講著,一邊似笑非笑地用眼神瞄準了我。
時隔多年,我又回憶起了曾經從早到晚都被文房四寶所支配的恐懼。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作者又要去根管治療了,所以更新應該會晚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