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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愛她的大膽妄為,小妖女似的,總能叫他不可自拔。
她是他一生中最喜歡的女子,大膽、出格,總能說出一些似是而非,叫他不贊同卻無法反駁的話。她行事出人意表,似正似邪,每每叫他恨得牙癢,卻又無法真正動怒。
她進宮後,做了許多錯事。從一開始的爭風吃醋,到後來的膽敢對龍種下手,再到後來試圖謀害皇后,他都一忍再忍,不惜得罪重臣,也要護她性命。但她卻怪他不肯升她為妃,時常跟他慪氣,甩臉子不跟他說話。
如果她老老實實的,不那麼囂張,不惹得眾怒,他便是封她為貴妃,叫她僅次於皇后之位,又有什麼呢?但她做了太多的錯事,他讓她待在嬪位,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否則,便是他肯,後宮妃嬪和前朝臣子,也決計不同意。
她不理解他,她總是生氣,眼睛裡的怒氣動不動便湧出來,到最後變成了怨恨。
她爭,她鬥,她鬧,他都能容忍。因為他知道,她喜歡他,才會容不下其他女人。而他也喜歡她,他根本捨不得罰她,哪怕是一丁點兒。
直到後來,她對隕兒下毒,又自己吃下毒藥,以此要挾他。他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還隔著那樣深的一道鴻溝——她是南疆人,她要為南疆牟利。
他不肯,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那是他的祖祖輩輩們打下來的江山基業,是要傳給後世子孫的,是裴氏子孫世世代代都要守護的榮耀、權利、驕傲和財富,他無法割讓出去哪怕一寸土地。別的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一項,他絕對不會同意。
她開始跟他爭吵,並且愈發怨恨:“你不肯封我為妃,亦不肯割讓土地給我南疆百姓,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他無言以對,而她的怨恨越來越深,終於有一天,他夜半醒來,看見她坐在床頭,低著頭一臉陰沉地看著他。在她潔白的手臂上,遊走著一條烏蛇。
南疆人擅長巫蠱,但唯有巫後有權利和本事,玩弄蛇類。
他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心中漸漸發沉。想坐起來,跟她好好談一談,卻發現渾身動彈不得。
“我出來之前,師父叮囑過我,早去早回。”她撫弄著烏蛇的腦袋,眼睛並不看著他,輕聲說道:“尤其,不可為男人而駐足。”
不可為男人而駐足?
“你為我而駐足。”他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頭腦卻清晰,嗓子更沒有被限制。他看著她的臉,上面的神情是那樣陌生而陰冷,只覺得口舌沉重無比,“你,甚至還為我誕下隕兒。”
“隕兒?”她忽然陰沉沉地笑了一聲,緩緩抬起眼,看著他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何給他起名‘鳳隕’?”
他抿了抿唇,只覺得心中愈發沉重,乾啞的聲音問道:“為何?”
身為皇室子孫,起名都是珍而重之,十分講究。八字不合的,屬相相沖的,五行不當的,根本不能取,更何況“隕”這種不吉利的字。
但她堅持,他拗不過她,只好應了她的要求。但她從始至終,也沒有向他解釋,為何要取這樣一個名字。
“他是你我的結合,貴為龍鳳,自然要取一個‘鳳’字。”她緩緩撫摸著烏蛇的腦袋,語氣森然,“但他是不該出生的,是我一時昏了頭,才違背師父的命令,生下了他——他該死!”
“你!”他驀地瞪大眼睛,胸膛因怒氣而劇烈起伏,“你一早便期待他……夭折?!”
她美麗的眸子裡寫滿了陰沉:“我期待錯了嗎?你是如何待我的?你不愛我!不給我妃位,不肯割讓土地給南疆!你一點不顧我的處境,一心要我死!”
“你要幹什麼?”他睜大眼睛,看著她將潔白的手臂慢慢伸過來,遊走在她手臂上的烏蛇,吐著信子朝他游來,頓時掙扎起來。
她一臉譏諷地看著他徒勞掙扎:“你既然不愛我,我又何必為你違逆師父?”
說罷,她神情一狠,口裡發出一聲尖嘯,只見烏蛇的頭頸猛地立起,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頸側咬來!
他只覺得頸上一痛:“你——”來不及說完,便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蘇公公站在帳外,聽到他坐起身,頓時鬆了口氣,一邊給他打簾子,一邊說道:“皇上,您終於醒了!”
他怔怔地坐了半晌,才扭頭看向身側,並沒有慧嬪的影子。昨晚他並沒有召她侍寢。
“去慧嬪宮裡。”他穿好衣裳,起身往外走去。
然而來到慧嬪宮裡,卻只聽到小宮女們的哭聲:“娘娘,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