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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擾人清夢,懂不懂遞拜帖再求見本宮的禮儀。”
魏將軍已經繫好衣袍,笑著走過來半坐在桌沿,彎腰沾了螺子黛為公主描眉,道:“他不是這般沒輕重的人,今日趕著過來,必定是真有急事要同咱們商議。”
公主被夫君畫眉安撫,起床氣也淡了不少,對著銅鏡照了照妝容,確認並無瑕疵,便懶懶伸出手,讓丫鬟攙扶著起身,同魏將軍一起朝花廳走去。
顧遠蕭正垂著眸子端起杯熱茶,一見兩人進來,忙站起問安,公主抬手讓他坐下,眼皮向上一掀,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顧遠蕭並不開口,只是往花廳裡的下人們身上掃了眼,魏將軍立即意會,揮手讓他們都退下,然後走到門前親自檢查了一番,再將房門鎖好,轉身道:“現在可以說了?”
顧遠蕭朝他微微頷首,開口道:“公主可知蘇州貪墨賑災銀一案,主犯刺史周童,如今已經被收監,此案牽扯甚廣,蘇州縣郡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員都牽涉在內,陛下對此案十分重視,責令臣督查嚴辦,臣同大理寺清查審問足足半月,才總算將所有涉案者連根拔起。”
公主皺眉按著額角道:“這些朝廷裡的事,本宮聽了就頭疼,長寧侯大清早上門,莫非就是要同本宮說這個。”
顧遠蕭不急不緩繼續道:“公主慢慢聽下去就是。這位周童的父親,就是曾經的吏部尚書,太子的老師,周淵周太傅。他與太子有十餘年的師徒情誼,陛下剛將這件案子交給我時,他就曾數次登門求情,甚至拜託太子威逼利誘,希望這案子查的點到即止,莫要牽涉太深,留下週童一條命。”他抬眸淡淡一笑:“可我卻知道,除了他兒子的性命,他更怕的是另外一件事。”
公主聽著聽著,漸漸收了慵懶神色,這周淵她倒是認得,蘇少陵任五軍都督時,與他曾有過些交情,而顧遠蕭特意前來,必定是和當年那件案子有關。
於是她和魏將軍互看一眼,傾身追問道:“你究竟查到些什麼?”
顧遠蕭肅起面容,繼續道:“蘇州太守廖文遠,曾經在蘇都督手下做一個小小的文官,可自從蘇都督被以叛國之罪問斬之後,突然連升幾級,直到得到蘇州太守這個肥差。這些年來,他一直是周童的左膀右臂,與周家來往甚密,當初家父就曾懷疑過他,可惜直到逝世都未查出證據,但這次的貪墨案,我查出廖文遠不光貪了賑災款,還收受賄賂,導致河堤決堤,這是需誅全族的罪過,所以無論太子如何施壓,我都堅持查下去,果然就在昨日,他終於鬆口,決定用一個秘密,交換他親眷的性命。”
公主按著狂跳的胸口,彷彿有什麼又酸又澀地哽在喉頭,竟不知該如何開口。魏將軍倏地站起,大步走到顧遠蕭面前問道:“他可是知道,當年在朝中是誰與燕王有勾結,害得靈州城失守,都督要以命相救!”
顧遠蕭面容冷峻,語聲錚錚:“沒錯,就是當時任吏部尚書的周淵!”
公主聽得渾身一軟,然後捂住臉,從指縫中傳出嗚咽聲,過了一會兒,又含淚大笑起來。
魏將軍也咬緊腮幫子,拼命忍住眼中的淚,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我魏某有生之年,真能看見都督沉冤得雪的那一日。”
顧遠蕭見他們如此,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若是父親能站在這裡,想必也是一般的欣喜吧。這時魏將軍揉了揉眼角,急切地朝他問道:“你手上可有證據?”
顧遠蕭點頭道:“廖文遠當年作為暗線為周淵和燕王傳信,為了保命,特地收藏了關鍵證據,這樣東西,現在已經在我的手上。”
他頓了頓,又對著公主道:“可這樣證據該如何交到陛下手上,我卻還沒有想好。”
公主這時也漸漸冷靜下來,用帕子擦乾臉上的淚道:“你是怕陛下不願意承認自己被奸人所惑,誤殺了忠臣良將,只會私下將周淵處置了了事?”
顧遠蕭點頭道:“若是如此,都督的冤屈,便再無可能伸張,所以我們手裡的這樣東西,必須找個最合適的時機,用來點醒陛下。”
魏將軍坐下沉吟一番,“還有太子,他從小性子孤僻,周淵對他盡心教導多年,與他情同父子,現在你一門心思要了他恩師的命,他必定會記恨上你。”
一時間,花廳裡靜默無語,最後還是公主冷哼一聲道:“何須左右顧忌,既然已經有了周淵通敵的證據,本宮自然會讓皇兄還少陵一個清白。”
顧遠蕭微微一笑,他今日前來,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要說服皇帝面對自己的錯誤,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長樂公主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