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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孃的圖就是按照月份來的。
但第一幅的薔薇都塗滿了,也沒等著人回來。
“剛辦差就是會忙一點。”她把畫卷起收好,淡定地和春雨說。她也是走過職場的人呀,第一個月嘛,千頭萬緒,都要一點點摸索上手,沒空回來很正常。
等到安氏叫人往城外大營送東西的時機,霜娘也把自己這個月裡做的各樣物件包裹好,讓人一併帶去,然後回來畫起第二幅荷花圖。
時令這時已入盛夏,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隨著荷花花瓣一片片染米分,而惦記著的熟悉身影仍舊不曾出現,霜孃的心情,慢慢開始掌控不住了。
白天還沒什麼,周連營不在家住了,金盞和疊翠兩個沒事做,常跑回後院來,一處待著說笑做活,熱鬧得緊。但到了晚上,院門關起來,裡外都安安靜靜的,只有偶爾一兩聲夏蟲鳴叫,寂寞如絲從心底生長出來,纏繞蔓延。明燈底下坐著,時間好像被誰惡作劇調過,和以前比起來過得額外得慢。
她面上如常,不肯露出這心緒,心裡自嘲:可算知道深閨怨婦是怎麼來的了。
為了打發晚飯後到睡前這段變得漫長的時光,霜娘本來晚上很少做活,怕傷眼,現在空虛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照做不誤。
到荷瓣全部飛上米分色,她已積攢出一個比上月幾乎大上一半的包袱來。
春雨收拾的時候有點猶豫:“奶奶,全部送去嗎?六爺好像使不完。”
霜娘看著滿炕的繡活發愣,她也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做出這麼多來了。但只遲疑片刻,她就點了頭:“送去,多點不怕,使不完就放著,少了可麻煩。”
這話一半是實,另一半算搪塞,裡面夾了霜娘自己的小心思。金盞前幾天悄悄建議過她,讓她可以寫封信塞在裡面一併送去,霜娘聽了心動片刻,但又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不這麼做。
周連營有假都不請,可見在公事上認真上進,男人就該這樣。她要寫信去,和他說什麼兒女情長豈不是分了他的心?雖然曾有過的職業生涯早已遙遠得確實是上輩子的事了,但霜娘私心裡以為自己仍該和一般婦人有點區別,她要更獨立一點,不去拖他的後腿才是。
不過,更隱晦一點的表達還是可以的——比如說這超量的大包袱,他接到之後,總是會想起她一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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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五軍中軍大營。
營區高大粗壯的柵欄前,望山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大包袱,頂著驕陽,等在門口,墊著腳尖不時向裡張望。
門前沒有遮擋,他額上很快被曬出了一層汗珠,但兩個手都佔滿了,也不敢把東西放到滿是塵土的地上,只好由著汗珠自己滾落。正心焦之際,得到通報的周連營穿著青白罩甲終於出現了,穿過兩隊巡邏的兵士,大步向他走來。
望山忙小跑著迎上前,把包袱遞出去,滿面堆笑道:“六爺當差辛苦了,這些是太太叫我送來的。”
周連營接到手裡,掃他一眼就皺眉道:“你還沒緩過來呢?一個丫頭,至於把你弄得這樣。”
望山呆了下,抹了把汗,刻意裝出來的歡快的眉眼就跟著被抹得耷拉下來了。
“六爺眼睛也太利了。”他唉聲道,“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想不通。”
周連營冷道:“人家明白拒絕你了,有什麼可想,換個人就是。府裡那麼多丫頭,又不是隻她一個。”
“可我就看她好。”望山腳尖在地上蹭著,“六爺,你告訴我之後,我想算了的,但就是放不下,不甘心——我哪不好啊?我改還不成嗎?我想了好久,忍不住,又去找了金盞姐姐,求她幫我問一問,她們姐姐妹妹的,說不準好說話一些。”
周連營沒想到兩個月前就叫他死心,隔這麼久他還拖拉著,臉冷不下去,反有點被氣笑了:“合著你還嫌我替你辦事不利了?你問,問出什麼好話來沒有?”
望山整張臉都垮下來了:“六爺,我哪敢怪你啊,就是我自己不服氣——我也不知是好話壞話,春雨沒挑我什麼,還說我是個好人,可她既然覺得我好那為什麼不肯跟我呢?女人的心太難懂了。”
他一副倒黴窩囊樣,周連營看得不耐煩起來,感覺自己跟他站一處,好像要被傳染上一樣,就草草道:“行了,東西我收了,你回去吧,替我向父親母親問個安。”
他拎著兩個包袱,轉身大步回去,望山回過神來,忙喊道:“哎,六爺,你兩個月沒回家了,太太想著你呢,叫我問一聲,什麼時候能有假啊?”
周連營的腳步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