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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怕周連營背後的永寧侯府啊!張公公心中嘟囔,衛貴妃說得輕巧,什麼花頭不花頭的,可她知道這個,永寧侯府這種有底蘊的世族自然也知道啊,又不是那些寒門小官好糊弄——沒看周連營本人連脫衣與不脫衣的分別都門清兒嗎?
他真敢對人家的嫡子下這個黑手,他自己離去作伴的時候也不遠了,這鬧起來可不止永寧侯府一家的事了,好好的兒子,進宮一趟活活叫打死了,別的勳貴們哪有不唇亡齒寒要聯合跳出來討公道的?到時候他這個監刑的妥妥地是個替死鬼的下場。
張公公滿懷腹誹,明面上只是求饒:“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衛貴妃平了平氣,又喝問:“那殘了沒有?四十杖下去,總不能叫他以後還能活蹦亂跳像個好人似地吧?”
張公公眼睛盯著面前的青玉磚石,道:“娘娘放心,他回去少說也要養上一個月才能下床。”
這就是沒殘的意思了。衛貴妃左右張望了一下,抓起一個茶盅扔下去:“沒用的東西,給本宮滾!”
張公公頂著一額頭的茶葉梗,茶水撲簌往下滴,他一下也不擦,爬起來,嘴裡告著罪,倒退著出去了。
直到出了玉年宮的大門,又走出去一段,他才停了步,重新直起腰來,響亮地先“呸”了一聲。
跟著他的小內侍忙給他收拾頭面,把茶葉梗都一一捻走,又使袖子給他擦面,嘴裡痛心地道:“爺爺是皇爺身邊伺候的老人了,娘娘怎麼能這麼不給爺爺臉面!”
“你爺爺我原來也以為自己有兩分臉面呢。”張公公仰著臉,冷哼,“結果幫著辦了那麼些事,到頭來在人家眼裡還是狗都不如!”
小內侍道:“娘娘以前對爺爺倒也客氣,只是這一二年來,不知怎麼火氣越來越盛了。”
使了這麼多年勁,還沒把儲位搶過來,火氣能不盛嘛,張公公心裡恨恨地想。可這火氣再盛,也不該朝他頭上發啊,他是伺候皇爺的,又不是專門奉承她的。太子在東宮坐了那麼多年冷板凳,那是名正言順的儲君,都快而立了連本奏摺都沒摸到,人家不也還和和氣氣的,從來沒聽哪個小內侍無故受過他的責罵。
而且別說太子了,就是人家的伴讀都有十分修養,打得爬不起來了,還能替他開脫一句“皇命難違”。張公公這麼一比,越想越氣,一回沒如玉年宮的意,翻臉就能這麼羞辱他。見小內侍忙活好了,又殷勤地還要替他把前後衣襬拉平整,張公公等不及一把揮開他,大步飛快前行。
直到疾走一段,把心裡受的氣都發出去了,他的腳步才重新慢了下來。
小內侍喘吁吁地跟在後頭,張公公則邊走邊若有所思,天命這回事,也許確實是違逆不了的?
☆、第95章
出了宮門後,太子派們三三兩兩告別地散去,孔侍講沒走,他有馬車,就停在宮門外面,一路直接把周連營送回了永寧侯府。
朱漆大門外閒站著兩三個小廝,聽見孔侍講說了緣故,將信將疑地上來撩開車簾看了一眼,立時驚得蹦起來:“真是六爺!”
幾個爭先恐後地地往裡跑去傳報,不過片刻功夫,正在外院書房的周侯爺最先得著訊息,匆匆趕來,身後四個小廝抬著張寬大的酸枝木春凳,一溜小跑地跟著。
跑到近前,小廝們合力把人從馬車上小心地弄下來,再抬到春凳上,這過程裡難免要牽動到周連營的傷處,他這時還沒昏迷,但神智已經不大清醒,痛楚加劇時會抽搐一下。
周侯爺正吩咐一個小廝快取帖子去請太醫,吩咐完了一回頭看見,心痛地連連喝道:“蠢材們,輕些,輕些!”又喝道,“還不快把人抬進去!”
小廝們幾乎是踮起腳尖地抬著春凳去了,周侯爺這才有空招呼孔侍講,請他進去喝茶,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內院也已經得著訊息了,拜“得寵”的傳言所賜,小廝傳話進來之後,丫頭往安氏處報信後也想著給霜娘報了,兩處院落離著二門的距離不一樣,正院近些,迎暉院遠些,霜娘得信又遲一步,但她年輕腳程快,真是大步往外跑著去的,半點沒顧及形象,因此居然和安氏同步出現,在二門處匯合了。
兩個人碰了面,霜娘喘著氣叫了一聲“太太”,安氏道:“你來了正好,快一道去看看。”
嘴裡說著話,腳下步子一點沒停,霜娘忙應著跟了上去。
出了二門沒走幾步,便見著抬凳的小廝了,霜娘一見人竟是躺著回來的,心下瞬間漫開一片恐慌——她知道情況可能不妙,但沒想到不妙成這樣,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