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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對比之下,賀老爺要有陳管家十分之一的人心,她也不至於在一個姨娘手裡受那麼多磋磨了。
半梔露出一點笑容來:“奶奶說的是。”那笑容跟著又消失了,“但我覺得不夠,我爹沒想說出真相,只想叫她稱病退下來,他也囑咐我不要往外說,我不甘心。”
她語聲急了點,傾身道:“奶奶,不是我不肯饒人,這裡面實在有緣故。”
霜娘淡定道:“你就沒緣故也沒什麼。”又不是自己存了心害人,被害之後,有機會報復回去,那推一把又怎麼了?聖人都說,當以直報怨。
半梔就又放鬆了點,坐回去道:“我沒想還要她怎麼樣,就照我爹的意思,讓她沒了差事,我這口氣也就出了——但只說她生病是不夠的,她又不是真的有病,爹能關她十天半月,不能總關著她,她的‘病’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之後怎麼樣,可說不準了。我知道我爹對我好,可是,他不只我一個孩子,還有她生的三個,其中更有兩個男丁,爹對他們也一樣好。”
霜娘會意:“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怕你後孃靠著孩子,以後天長日久,你爹總有一天會被磨得心軟,她就照樣又得意起來,她沾不得小廚房了,但再尋個差一點的差事,靠著你爹的面子,想來也不難。”
半梔咬著唇道:“就是奶奶說的這個理。但奶奶可能不知道,哪怕她不靠我爹的面子,自己尋差事也不難。她是老太太在世時院裡的大丫頭,由老太太指給我爹的,資歷比別人都深。”
這資歷不在年紀,如紅樓裡的話,長輩身邊伺候的,就算是貓兒狗兒都比別處的尊貴些。霜娘明白過來,她的思維還不由發散了一下:以陳大娘的做派,安氏應該不算滿意她,只是她原來沒犯過錯,又有這個履歷,再加上陳管家的臉面在裡頭,所以才一直保著身上的肥差,現在這一出鬧出來,說不準正投了安氏的意呢。
這想頭想過了也就丟一邊去了,霜娘道:“好了,這樣說我就知道了。你沒把你爹瞞了下藥的事告訴她吧?所以她急了,來了直接和你爹打起來了。這一來,算她自己把自己的後路都絕了。”不管什麼差事,安氏都不可能再用她,很可能連府門都不會再準她進了。
半梔低了頭,傾吐一句:“我知道這麼做對不起我爹,但是我真不甘心,我忍不了了。”
她沒一味沉浸在報復的快感裡,還能想著她爹的感受,霜娘對她的觀感倒比平時好了些。但對於陳大娘的這個結局,就只有喜聞樂見了——誰叫她暗搓搓想往周連營身邊塞人呢,該。
霜娘心情好,再安慰半梔兩句,就叫她回自己屋裡休息去,知道她跟春雨好,還□□雨跟著一道開導她去了。
☆、第69章
半梔的事算是了了,時間差不多也溜到了飯時。
霜娘如常用飯,如常午睡,周連營白天一直不在,只有晚上會來坐一會,霜娘感覺多這麼個丈夫,其實沒有打亂她什麼,她和以前的作息仍差不多。
不知睡過多久,她朦朧醒來,躺在帳裡,聽窗外似乎有些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著。
下雨了?
快一個月沒見著雨水了,霜孃的睡意一下都醒了,起身先到窗邊,扒著窗欞往外看去。
窗扇上糊著竹青色的輕紗,影影綽綽看不太清楚,但離外間近了,雨聲聽得更分明起來。
春雨聽到動靜進來,見她舉動,道:“是下雨了,奶奶想看,穿了衣裳到外頭再看罷。這天涼了些,奶奶剛從床上起來,仔細凍著了。”
便去拿搭在架子上的衣裳,霜娘笑著接過,和她道:“四月裡一直下,下得人怪煩的,現在這麼久沒下,忽然見著一回,倒又驚喜起來。”
日常穿衣一直是霜娘自己動手,春雨知道她的習慣,就只是幫她把頭髮託著,不叫壓到衣裳裡去,嘴裡回她道:“正是奶奶這個話,外頭的小丫頭們也稀罕著呢,都擠在廊簷下看。”
衣裳穿好,霜娘坐去妝臺前:“廊下襬的幾盆花可拿出去了?我聽這雨下得不大,正好澆一澆花——我不出門,先梳個最簡單的就行了。”
“都擺到院子裡了,除了那兩盆蘭花。疊翠走的時候留過話,這花嬌貴著,我不知能不能禁得住雨水,沒敢叫擺出去。”春雨說著話,手上不停,輕柔地替她梳著頭髮。
霜娘微微低頭,在妝盒裡挑揀著,很快找出兩根白玉花簪來,輕輕放到一邊,給春雨綰髮備用。
這玉簪是安氏年初賞給她的,霜娘到手還沒半年,如今最常使著的就是它。一則是新鮮勁在,二則是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