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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也不好再掀簾了,她就安靜坐著,馬車從西角門直接駛了進去,又行一會功夫,馬車停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僕婦來掀了車簾,滿面陪笑道:“六爺和六奶奶來了。”
周連營先下了車,春雨跟著拿著包袱跳下去,輪到霜娘時,她半探身出去,卻發現車下站著的不是春雨,而是周連營,正伸手等著扶她下去。
霜娘愣了一下,對上他微笑的眼神,忙把手搭了上去,在他的協助下踩著腳凳下了車。
她站穩之後周連營就鬆了手,那僕婦並另兩個丫頭在頭前引路,一面說些“老太太一早就等著了”等語,一路過遊廊進穿堂,那兩個丫頭就招呼春雨:“姐姐隨我們到那邊坐。”
春雨看一眼霜娘,霜娘知道應該是要引她去耳房暫歇,就點點頭,道:“你去吧。”
春雨遂去了,周連營和霜娘繼續往裡走,再過小廳,後面就是國公府的正房大院了。
他們剛一進去,臺階上站著的丫頭們有的忙迎上來,有的就忙進去回話。待進了房裡,只見兩邊椅子上已坐了好些人,當中一張紫檀雕花羅漢榻,塌前站著個年近古稀的老太太,鬢髮全銀,仍梳著一絲不苟的髮髻,由一個丫頭攙扶著,正向門口處翹首以盼。
霜娘一見就知道這就是老國公夫人安老太太了,同周連營雙雙上前去,早有丫頭往地上放了錦墊,兩人剛跪下去,安老太太已連連叫起,周連營不顧丫頭的攙扶,硬是磕下一個頭去,才站起迎著安老太太笑道:“外祖母,孫兒回來了。”
“回來了好,回來了好!”安老太太連聲道,拉著周連營歸回榻上坐著,上下不住端詳著他,嘴裡不斷說著話,一時嗔怪他“狠心,險叫你娘傷心得跟著去了”,一時又滿目慈祥地心疼他“好孩子,可吃了苦了”,周連營也不分辯,一一笑著全應了。
好一會安老太太情緒平復了些,他就笑指了立在一旁的霜娘道:“外祖母,這是孫兒媳婦,外祖母還沒見過吧?今天一起來給外祖母請個安。”
安老太太“哎”了一聲:“瞧我,年紀大了,人不周全了,顧著外孫,就把外孫媳婦冷落了。”
就招手叫霜娘到近前來,拉了她在另一邊坐下,略眯起了眼睛往後仰了仰打量她,霜娘知道這個年紀的老人家多半都有老花眼,便不吭聲,也不躲不避,微含笑意由著安老太太看了一遍。
“是個齊全孩子,”安老太太拿著她的手拍了拍,“也是個好孩子,難為你守了三年,往後小六要是欺負你,你莫臉薄忍著,來和我說,我教訓他。”
霜娘笑道:“六爺脾氣極好,沒有欺負過我。”
聽著像是客套話,不過事實上還真不是,因為周連營給她科普了一路國公府內情都沒有絲毫不耐,她現在看他的評分又上升了,真心覺得他人好好,並且還帥,簡直沒得挑剔呀。
安老太太卻笑了,轉頭和周連營道:“這是個老實孩子,恐怕被你欺負了都不知道,你把那些淘氣的心眼收收,少欺負些你媳婦。”
周連營笑道:“外祖母記錯了,我們家裡淘氣的是四哥,我也是個老實人,從不惹是生非的。”
“這就不是老實話。”安老太太板著臉點了下他額頭,轉瞬撐不住就笑了,“還拉你四哥出來擋,他那是犯蠢,和你如何一樣?莫在這裡哄我了,和你媳婦拜見了你幾個舅母,就去見你外祖父去。”
周連營便站起身來,霜娘忙跟上去,先往左手邊第一個滿頭華翠的婦人處拜見道:“二舅母好。”
安二太太含笑頜首,身後的丫頭便遞上一個荷包來,霜娘知道是見面禮,忙謝過接了。
轉去對面坐著的是安三太太,雖然也是陌生人,但她太好認了,一身與其他人打扮迥異到有些格格不入的樸素衣飾,從頭到腳一絲亮色都尋不出,整個人都灰沉沉的。
霜娘心裡就一突:這真是個太典型的寡婦形象了,若沒對比還好,但被這四周富貴堂皇的景象一襯托,越顯得她如枯木死灰一般。若是周連營沒有回來,她再三年十年地守下去,會不會有一天尋不到有意義可為精神支撐的事,也變成這樣呢?
因這瞬間的觸人傷情,霜娘都沒有敢多看安三太太,只一瞥間記住了她兩條下垂得如刀刻一樣深沉的法令紋,接了遞過來的一個荷包,就繼續轉回去拜見左邊第二位的安四太太了。
再得一個荷包後,下一位是安五太太,前文說過,安五太太今年才十八歲,比霜娘還小著一歲,頭上插了一支極閃耀的多寶流光步搖,珠光搖曳輝映,是個楚楚動人的美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