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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娘點頭:“那你現在就去,別拖到明天,看你孃的心切樣,說不定明天一早就來了。”
半梔應了聲,胡亂抹了把臉,站起來就出去了。
金盞不由搖頭:“這麼個規矩,三年了都沒學出來,唉。”
“由她去罷。”霜娘笑道,“面上的規矩再不好,總比心裡不規矩的要強。”
她原來對半梔的去留持無所謂態度,但這麼一來,卻是必須要留她下來了。今天這出還幸虧半梔被逼急反了水,若不然,她安安靜靜地去了,隔幾天陳大娘再尋個由頭把“二妹”塞進來,她還真沒什麼一定可以回絕掉的理由。
這一句話說完,便聽外頭響起小丫頭的請安聲:“六爺回來了。”
霜娘聽了,忙從炕上下來,金盞正俯身替她穿著鞋,周連營已經掀簾子進來了。
來得太快,霜娘還有一隻鞋未曾穿起,要起身又不好起身,心裡一慌。
周連營一眼掃過,似沒看見般,坐到她對面道:“我見一個丫頭雙目通紅地出去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霜娘定了定神:“沒什麼事,她家裡想叫她出去,她不大樂意,來求我,還想再留幾年。我見她哭得可憐,應了她,她家去和家裡人說了。”
她解釋過這兩句,穿好了鞋,站起給周連營倒了杯茶,問道:“六爺這個時辰回來,可用過午飯了?”
周連營點了點頭:“用過了。”
金盞和春雨見他兩個說話,都悄悄出去了。
屋裡靜了一會,霜娘慢慢有些覺得手足無措起來。
這算是她和周連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處——先時也有過短暫的時候,但那時她雜念太多,光是控制自己的精分就耗費掉大半精力了,分不出多餘的來起什麼遐思。
此刻卻是不同,她腦子裡的三個小人已經基本上實現了和諧的大統一,可以以正常的心態面對周連營了,所以,她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她可憐呀,已經十多年沒有和適齡男性獨處一屋的經驗了,這名男性要是長相安全些還好,偏偏並不,從樣貌到氣質都很合她胃口,她不由就彆扭起來了,沒來由地心跳加快,心裡知道自己應該搭話,也想要搭話,但又警醒地覺得自己此刻狀態有異,恐怕一出口就倒出蠢話來,只得牢牢閉緊了嘴不敢開腔。
但這一不說話,屋裡繼續靜下去,氣氛就讓她更古怪更不自在了。
周連營抬眼,見她木樁子似地站在面前,他都喝兩口茶了她還站著,不知她想什麼,只好主動叫她:“你坐下吧,不用站著。”
“……哦。”霜娘一下紅了臉,發現她是忍了沒說蠢話,卻直接幹了蠢事,略顯狼狽地應了一聲,退去對面坐了回去。
“外書房收拾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周連營主動拋了問題過來,還是個很好回答的問題,霜娘略鬆口氣,道,“我和太太看著收拾了一上午,大面上都歸置好了。還有些邊角,再有一下午足可以了,六爺今晚上就能住進去了。”
周連營點點頭:“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都是太太吩咐著的,”霜娘道,“我就是陪著站了站。”
兩句話下來,霜娘自然一點了,感覺自己的智商重新線上,就主動搭話道:“六爺見過太子了?太子忽然見到六爺,想必激動得很。”
她問這句帶著些試探的意思,因為不確定周連營樂不樂意和她說外頭的事,要是就一個“嗯”字打發了她,她就得識趣點,下回別再提起,噓寒問暖一下就得了。
“嗯。”
霜娘心底微涼,跟著卻看到周連營悶笑出來。
她甚是莫名其妙:她說什麼笑話了?
周連營卻是又想到了太子那個淚水漣漣的樣子才忍俊不禁的,笑了兩聲,見霜娘傻看著他,便笑道:“沒什麼,忽然想起個笑話。”
霜娘:“……”開始回憶自己的話究竟可以連到什麼笑話上去,想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她犯什麼傻?就是被敷衍了呀!
忍不住悄悄瞪他一眼,誰知周連營話出了口,也覺得自己的話語招人不解,便看向她正要說些別的彌補一下,結果把她那個瞪眼接收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周連營鎮定地道:“你瞪我做什麼?”
霜娘想撞牆,什麼人呀,這麼尷尬的場景,他居然不肯當做沒看見!
她卻不知周連營也有難處:他把那個瞪視接收得太完整了,以至於完全沒法無視,要是硬憋了不問,反倒顯得太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