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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孃的佈置沒浪費,讓周侯爺照單全收了,他進來屋裡一聞到濃重的藥味,眉頭就憂心地擰起來了,坐到炕邊向著兒子好一陣慰問,要不是周連營壓著被沿,再三向他保證沒事,他得把兒子的褲子扒了親眼確認過才能放心。
霜娘在裡面聽著周連營有點窘迫的推辭聲音,沒忍住偷笑起來:她做戲好像做過了,看周侯爺這反應,哪怕什麼都不做,他應該也是偏著小兒子的,做父母的偏心並不好,不受寵的那一方各種意難平,但同時也不得不說,作為被偏的這一方,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我真沒事,”外面周連營笑道,“四哥那個體魄,父親知道的,哪裡能把我怎麼樣。”
提到周連平,周侯爺餘怒未消:“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我剛以為他出息了點,就又鬧出這事來了,還鬧到了你頭上。原來打算依他的意,替他捐個官叫他乾點正事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隨他混日子去罷,糟蹋點銀錢,家裡還賠得起,要是到官場裡胡亂得罪了人,那連家裡都拖累進去了。”
呦,霜娘微微睜大眼,怪不得周連平今天一副抖起來的樣子跑過來了呢,原來是磨到個官身了,不過,好景不長,聽周侯爺這話,很顯然現在後悔要把他打回原形了。
周連營想了想,道:“父親,倒也不必如此,難得四哥有了上進的心思,還是該成全他的,不然他一年長似一年,總不成一輩子都沒個正經營生。”
周侯爺聞言稍有意動,但終究又搖了頭:“他那樣子,能做得了什麼正經事?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當初現成的蔭職給他都嫌拘束,裝病不要,如今又能長進到哪去。罷了,我也不指望他了,好歹你們兄弟幾個都爭氣,以後分他一碗飯吃,不叫他餓死就是了。”
這話霜娘聽得就不大開心了,不過此時宗族如此,也是無法,兄弟再不成器,也不能全然撒手,由他淪落,多少得幫襯著。
周連營不受影響,還是繼續勸道:“父親先前替四哥考慮的時候,應該是怕他闖禍,所以想給他找個閒散的衙門吧?現在要覺得這種不適合,也不必都放棄了,不如反過來想一想,索性給四哥找個管束極嚴的地方,好好板一板他的性子,說不準倒能糾正過來一些。”
周連營在兄弟裡排行最小,但他長得堂正,氣質沉穩,和人說話無形中就要多兩分說服力,這也是周侯爺偏心他的原因之一,覺得這個小兒子年紀雖小,卻生就一副可託重任的貴氣模樣,到哪都長臉。
此刻他就也叫說服了,詢問地看過來:“那你的意思是——?”
“父親知道,我如今在五軍營裡。”周連營笑道,“現任的馮督帥治軍嚴謹,軍中規矩嚴明,四哥若是進來,別的不說,他出營困難,首先就能斷掉跟那些酒肉朋友的來往,俗語云近墨者黑,四哥如今這樣,多少是受了那些人的影響。”
這第一條立刻就打動了周侯爺的心,癩痢頭的兒子也是自家的好,周連平再壞,但要周侯爺承認他天生就是個壞種,就是自己把他生成這樣的,那絕對不可能,所以原因必須在別人身上,是別人把他帶累壞了。
都不要周連營再說別的,周侯爺馬上拍了板:“你說的是,就該讓他進去磨練一下。”
他覺得這主意甚好,再安慰了兒子幾句:“不必理會你四哥,你這裡的丫頭都隨你做主,等翻年你出了孝,要是看上別的誰,想收用了,都只管和你娘說去。”
說罷匆匆起身離開,給周連平找磨練的門路去了。
……
霜娘出來,一邊收拾著做樣子的藥膏,一邊向周連營搖頭:“你可也太壞了,以後不能得罪你。”
周連營半側過身,一手撐著後腦,一手過來拉了她坐下,道:“我怎麼壞了。”
“還裝傻,”霜娘忍不住笑,“你四哥要知道是你出的主意,把他整軍營裡去了,得來和你拼命。”
周連平捐的官職不可能太高,肯定超不過周連營的五品,可連周連營都不能只呆在軍帳裡,要出來訓練,夏日那陣曬黑得她都沒敢認,周連平進去更別想偷空,但就他那塊材料,年紀小些還好,都二十好幾快奔三的人了,哪能吃得了那個苦?估計他知道自己的去向後,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是為了他好。”周連營說著,唇邊終於流露出了笑意,握著霜孃的手微微加了點力氣,“他欺負過你,怎麼不和我說?”
“沒欺負成,我揍了他,還和大嫂告狀了,後來他再也沒敢來惹過我了。”霜娘道,她還有點奇怪呢,反問他,“你真為這個生這麼大氣呀?先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