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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她的日常就單調得無以復加了,但她一點也不無聊,兩個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小心肝呢,哪怕是看他們睡覺她都能看半天。
兩個小團團肩挨著肩,頭靠著頭,褪去了孃胎裡帶出來的紅通通顏色後,如出一轍的雪□□嫩,不只面板,連眉眼都像是從另一隻的臉上覆制貼上來的,像了個九成九。
差別只在下巴,雖然現在養得一般的圓潤,但還是能看出來,姐姐的要窄一點,有個挺秀氣的小弧度,相比之下,弟弟的在骨相上則要寬一點。
據說這是官威之相——嗯,是周侯爺說的,霜娘很是拜服,她看自己的孩子那是看哪哪好,打上一百二十分都嫌謙虛,但是要說從一個將將滿月的嬰兒身上看出這個相來,那隻能說,侯爺就是侯爺,慧眼識英雄哇。
月子裡唯一的折磨就是不能洗頭洗澡,在這點上吳嬤嬤和金盞都非常堅持,霜娘熬不住提過兩次都被拒絕。因為她們的態度太堅決了,霜娘只好罷了,當然她妥協的重要原因是周連營已經不在家了,不然叫她頂著這麼個形象在他面前晃悠,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
她像個閉關修煉的高手一樣,終於熬到出關後,第一件事就是從頭到腳狠狠把自己洗刷了一遍,足換了四遍水,感覺自己從裡到外都煥然一新了才罷手。
接下來就是跟著安氏,帶上雙胞胎去靖國公府走一趟,安老太太年近八十了,寒冬對她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已經是道關卡,她好些年沒有在入冬以後出過府門,但這回新添了一對重外孫輩卻是不同,幾個媳婦跪成一排都攔不住,逼得安二太太不得不去把安氏請了來,安氏又再三跟母親保證,雙胞胎一滿月就馬上抱來見才終於按下了老太太。
終於見了面,安老太太種種喜愛之情不必細表,到晚間都不放人,還直接扣住不許回家了——這一輩的小字輩們並不少,獨有雙胞胎獲此榮寵,安老太太的心思眾人多少也都明白,這顯然是想到當年自己早逝的那一對兒女了,人近耄耋,終於又在自家後輩裡見著了一樣的龍鳳胎,傷情,更移情。
老人家這點要求,無人違逆,正好同車帶著乳母一道過來的,就在安老太太院裡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安氏回了府,霜娘則領著孩子們住下了。
安二姑娘為此有點泛酸,她定了年底的婚期出嫁,如今正備嫁妝,按例公中是撥五千兩銀子,除此而外,就是指望著長輩們手鬆些貼補了。關於這個她自家的房頭是沒戲,就不說她同她父親娶的繼室很處不來,小後孃不可能幫著她了;就算肯幫,安二姑娘自家知自家事,她父親是個白身,多年就靠公中領月例過日子,她親孃倒留下些嫁妝,然而她親孃只是普通官宦家出身,那點嫁妝怎好給她裝點出公府小姐的派頭?
種種情由下,安二姑娘只有指望安老太太,然而她過去不懂事,不知道要迎奉,只由著性子來,現在開了竅再想去抱佛腳哪裡來得及。
努力了幾番都碰得個灰頭土臉,這回見著安老太太把兩個沒成人的糰子當成寶,心下不平,自家裡沒人可派遣,就跑去和嫂子安大奶奶抱怨:“老太太不知想什麼,孩子再可愛,又不是咱們家的人,這麼看重,連大哥哥都靠後了。”
安大奶奶比她年長著十來歲了,這麼粗淺的挑撥哪有看不出來的?一邊欣賞著自己頭上的一根金燈籠步搖,一邊隨意“嗯”了兩聲。
安二姑娘得不到有效回應,不甘心又說下去,說安老太太一高興,不知要賞出多少寶貝去,安大爺作為長孫吃虧了云云。
安大奶奶聽她說完,自然地把話題繞開到別的上去說了一會,就稱有事要忙,和氣地把她送了出去。回來繼續往妝臺前一坐,又取了對累絲鑲寶石耳墜帶上,專心地對著銅鏡左右欣賞著——這套首飾是她才從安老太太那裡得的,因她沒口子地誇了雙胞胎幾句,安老太太一高興,當即就讓人尋出來賞了她。
攻克安老太太的正確方式,安大奶奶很久以前就領會到了,奉承安老太太本人是沒有什麼用的,奉承安氏才是王道,只要她對姑母那一房恭敬,安老太太看她就順眼,手頭就大方。
安大奶奶有點奇怪的是,安二姑娘自己領會不到就罷了,有她這個做嫂子的在前面示範了好些年了,怎麼安二姑娘還不開竅呢?當然她是沒有明說,可安二姑娘不過是隔房的小姑子而已,又不是她親妹子,難道她還得一字一句地跟她講分明瞭不成?
她不懂就不懂罷,人蠢是沒藥醫的,且正如她自己如說,她要是也得著了,安大奶奶這一房豈不就吃虧了?還是由她糊塗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