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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們消遣,船上設有十間隔房,每間房都裝修別緻,可聽琴賞湖,可對酒吟詩,可品佳餚論天地,可鶯歌燕舞夜夜不息。
今日也不例外,船上的每間隔間都定滿了。
慕夕坐於二樓的一間琴房中,眼中神色動盪,思緒如煙塵翻滾,玉指輕撫琴絃。
南宮長歌臥於榻上,煮了一壺上好的龍井,笑看著她。他眼中全是柔和的橘色,似寒日裡的一抹燭火。
他望著她,她微微低垂著頭,眼眉清淡,眼角一顆褐色小痣像天邊的一顆孤星,她紅唇輕抿,指尖琴音緩緩潺潺的滑出,似流水靈動,讓人仿若置身山林間,周圍鬱鬱蔥蔥的綠葉脆枝,讓人心生舒悅,又如飄蕩在雲層中,自由自在好不愜意,正欲閉目享受,卻聽音律忽然低轉,好似緩緩跌入深淵,無法掙扎,孤望中是錚錚哀鳴,淒厲寒雨,直直的刺痛人的心魄。
這到底是一首什麼曲子?竟比剛剛那首《流觴》更讓人心疼難忍,仿若心中的酸苦全被拔了出來。
琴音經久不息,幽幽的蕩於湖面上,乘著風,整個湖面盪漾著陣陣蕭瑟之氣。
本是喧鬧的船舫,愈來愈靜,船上的客人,有些已走出房門,尋訪這一尾琴音的由來。
就連周圍的一些小船,也逐漸靠攏了過來,人們走出船舫,安靜的立於船板,往慕夕乘坐的船上張望。
琴音聲聲低泣,割人心脈。
南宮長歌終是聽不下去了。
他忽然起身,將琴絃按住,琴音卡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刺耳的撕裂聲,慕夕抬眼,眼神空洞,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兩個人都不說話,似在較勁,空氣冷寂的可怕。
忽然,嘭一聲巨響,窗子不知被誰破開,窗稜飛出來的一瞬間,南宮長歌一個轉身,將慕夕護在懷裡,緊接著便是木屑珠簾散落的噼啪聲音。
慕夕扶著長歌,站定,見來人長了一張窮兇極惡的臉,一把彎刀在手,指著她嚷嚷:“剛剛是你談的琴?”
南宮長歌將慕夕護在身後,眸子閃過一絲冷光,聲音依舊淡雅:“請問閣下是?”
“哼!老夫乃江湖人稱‘鬼面’,丫頭,你琴彈得不錯,我喜歡。”說完,“哈哈哈哈哈”笑的猙獰,笑聲尖銳,讓人頭暈目眩。
慕夕難受的捂著耳朵,似乎站不穩,搖晃間,一陣疾風而過。那鬼面已然飄到了她眼前,伴隨著尖銳的笑聲。還未反應,身子已經被挾持在半空中。
“丫頭,跟我走一趟吧!”鬼面笑的詭異,挾著慕夕在空中騰飛,忽上忽下,速度快的讓人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慕夕揉著額頭,本欲掙扎,卻又忽然不想出手,於是聲音清亮:“大叔,您慢點兒,我頭暈,想吐。”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丫頭,我的輕功不錯吧!”鬼面不但沒有減速,反而更加得意,比先前的速度還快。慕夕只覺得眼前都是一片一片綠色的影子,大概是在山林裡吧,耳邊除了風聲,便再無其他。
“就你這破武功?”慕夕強忍著嘔吐感,心裡嘆道。
鬼面一聽慕夕說他武功差,頓時大聲嚷嚷:“什麼?你說我武功差?哈哈哈,小丫頭,你沒聽過我的名號麼?”
“說真的,真沒有,不過你這張臉,的確比較符合你的名號。”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丫頭,口氣不小啊。”
慕夕已經懶得搭理這個怪人,怏怏道:“你倒是快點把我放下,我要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瓊山之巔,山林碧翠,涼風習習,翠鳥鳴鳴。
一座四合院宅座落於山林之間。院子被打掃的很乾淨,一隻只竹蘿子整齊的疊在柵欄一邊,屋頂上有嫋嫋餘煙,屋子輕輕掩住,裡面傳來切菜的聲音。
慕夕撫著胸口,立於院前,就見鬼面臉上劃過一絲溫柔,往院中去。
貌似是聽見了腳步聲,那掩著的門被拉開,一個農婦打扮的女子,走了出來。她見是鬼面,臉上露出溫柔的笑,眉宇間像盛滿了月亮的光華,輕輕潤潤,讓人安心。
女子只是微笑,不說話,鬼面的臉雖然猙獰,但是笑的憨厚,眼中竟透著一股溫柔。
慕夕好不容易順了一口氣,眨眼仔細打量著這一處小院。
鬼面見慕夕呆立,招呼她:“丫頭,走,進屋。”
那女子這才看見立在柵欄邊的慕夕。她眼中似有疑惑,面上始終溫善。對慕夕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