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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神、再定睛去看,才能勉強看清——她的手,始終穩得沒有半點顫動。
救護車的鳴笛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圍觀的人群本來也都是好心,這時候見醫護人員到來、趕緊就往兩邊散開、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來。醫生和幾個護士抬著擔架匆匆趕來。
男人看了眼仍舊還在專注施著針的小姑娘、想起一年前在幾個民警口中聽說的事,並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有了決斷——乾脆利落地站起身來,攔住了正抬著擔架大步走來的醫護人員。
“我是省廳法醫科的陳頎,”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一聽“法醫科”三個字,幾個醫護人員登時就是臉色微變。陳頎心知這幾人恐怕都是因為自己的工作產生了什麼聯想,苦笑著搖了搖頭,卻還是詳盡地解釋著,“和工作無關,我只是下班路過,正好看見有人暈倒。病人現在正在急救當中,我想幾位還是稍等片刻。”
幾人聞言,知道不是牽扯到了什麼命案,臉色頓時就恢復了正常。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越過男人的肩膀看去,就見不遠處正有人在給病人針灸,而且施針的人還是個小女孩兒——看起來最多也不過是隻有十六七歲的年紀。
“這……”為首的醫生當即就皺了眉,卻又礙於陳頎的身份、似乎是努力壓住了怒氣,語氣卻仍舊帶著一股“興師問罪”的氣勢洶洶,“陳科長,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做所謂的針灸,這也太胡來了!你雖然是法醫,但也是個醫生,這種時候該怎麼急救難道你不懂嗎?人命關天,怎麼能開玩笑?快……”
他氣勢洶洶,還沒說完就被幾個同事齊齊攔住、不讓他再說下去。陳頎卻仍舊神色溫和、似乎並不生氣,只是等他說完了,這才點了點頭:“人命關天,我相信她絕不會胡鬧。也不要以年齡來判斷一切。”
小姑娘看向病人的眼神,是一種幾乎帶著“感同身受”的悲憫和鄭重,絕不可能有半點玩笑的成分。
“但是……”那醫生皺了皺眉,似乎是仍舊還有不滿,卻忽然被人群中爆發出的一陣驚呼打斷了:
“哎快看!他醒了!”
幾人快步上前,果然就看見原本昏迷的老人正慢慢地睜開眼睛、已經是漸漸轉醒了。
凌霄這時候正溫聲向老人詢問著“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神色和語調都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和耐心。
幾個醫護人員上前,大致檢查了一下老人的身體狀況,見他的情形比自己想象中要好了太多、神色不由得都放鬆了許多,小心地將他抬上了擔架、送上了救護車——畢竟是曾經昏迷過,雖然現在已經清醒了,但卻還是得去醫院好好做一個檢查。
老人已經醒來、也已經打電話通知了自己的兒子,凌霄幾人也就不必再跟著一起上救護車了。圍觀人群已經慢慢地散去、各自回家,目送著救護車駛離自己的視線,陳頎回過頭來看了看凌霄,對著她點了點頭:
“今天多虧你了。”
“沒什麼,人命關天,醒了就好。”凌霄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一邊已經是把自己的針重新收好放回了包裡——她從前都是攏在袖中隨身帶著的,現如今這個時代沒有寬袍大袖了,她卻還是改不了隨身攜帶的習慣、總是放在自己的包裡時時帶著,以防萬一。
陳頎笑了笑,似乎是不經意間隨口問了一句:“你的針,是純銀的?”
凌霄也不隱瞞,隨口就應了一句。
“純銀的針,現在倒是很難見到了。”陳頎感嘆了一句,見凌霄似乎沒有要接話的意思,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對著凌霄和她身後的葉霖都點了點頭、揮手道別: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凌霄點點頭,和他道了別,回過頭來就見葉霖正用一種有些複雜的神色看著自己。
“怎麼了?”凌霄有些好笑。
“這個人就是當時打電話來的那個法醫科科長?”葉霖皺了皺眉,顯然是還對一年前的事記憶猶新。
凌霄應了一聲。
葉霖眉頭皺得更緊:“你們很熟?”
——雖然不怎麼說話,可是老是眉來眼去的。
凌霄呆了呆,仰起頭盯著他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拉著他的手十指相扣,步履輕快地往家裡走:
“不熟不熟,今天才是第二次見面,一點兒都不熟,睡一覺明天就忘記他了!”
她語調促狹,葉霖哪裡能聽不出來?男人有些尷尬地重重咳嗽了一聲,低頭看了眼自己和小姑娘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