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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儀才多大的年紀,怎麼就能忍受這樣無邊的清苦?
縱使此地再好,也是遠離了京城的喧囂與繁華,尋常像宋儀這個年紀的人,不管是姑娘還是公子,都捨不得那萬千花花世界。
要耐得住寂寞,談何容易?
宋儀知道她心裡是什麼想法,下車來,淡淡一笑,勾唇道:“這興許是我這輩子最清閒的一段時日了。”
從此以後,將不會再有平靜的日子。
她不想死,也不想任人宰割,直到屠刀架到自己脖子上,她才知道昔日自己那些苟安的想法是如何不切實際又天真可笑。
弱肉強食,自古天地興衰更替之理,而她不過天地間芸芸一眾生,有什麼資格跳出三界五行?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凡夫俗子,若不想再平白遇到那種事,也只有站出來,不一定要像衛起這樣運籌帷幄,至少也該手裡操持著一些旁人害怕的東西。
而這樣的道路,於宋儀而言,必定腥風血雨。
什麼平靜簡單?
不過是她早年天真的妄想罷了。
最平靜的日子,也不過是最庸碌的日子,任人宰割魚肉而已。
天水觀就在山腰上,灰白色的條石砌成一條上山的長階,兩旁是常青的雪松。
此時正是深秋世界,山腳下有三秋桂子,香飄出來,繚繞在整個天水觀附近,鳥兒的啼鳴很少,隱隱約約的。青*蔓
乾坤大世界,一片寧靜。
彷彿宋儀此刻的心。
跟著宋儀來的丫鬟婆子們,有的臉上有些不樂意,許是沒想到這道觀竟然是這般模樣。
宋儀頭也不回,便聽見後頭細碎的抱怨聲。
“還以為是個仙家福地,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個鬼地方。”
“天呀,還在半山腰上,這得走多久啊?”
“哎,早知道還是推了這件事……”
“真是晦氣……”
……
雪竹聽著,還能忍受,不動聲色;可雪香聽了,眉頭一皺,雖扶著宋儀,卻直接扭頭便揚聲完訓斥她們:“太太派了你們來張羅事,如今嘰嘰喳喳是要鬧反了不成?”
下頭丫鬟婆子們頓時噤聲。
只是若仔細看她們表情,便知道這一撥人多半還是不耐煩的多。
宋儀懶得搭理,只道:“來這裡本就是委屈了大家夥兒,雪香,也不必如此疾言厲色,叫大家把東西先收拾好吧。”
小楊氏心裡還是憐惜宋儀,只是宋儀身上畢竟有種種說不清的事情。宋府之中人,對她多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說喜歡,絕不可能;說恨吧,又覺得證據不確鑿。可若是他們不懷疑宋儀,又不甘心……
這等的複雜,非一言一語所能道盡。
宋儀能理解一二,雪香雪竹也未必不知道。
主僕幾個,終究還是沒有深究,一路上了山去。
順著長階往上,宋儀體力終究不濟,有些氣喘。
她半道上停下來喘氣,站在長階上回頭一望,便能看見下面青山綠水,遠處村莊人家,更遠的地方便是京城千萬般的繁華。
那感覺,彷彿一瞬間超脫出來,叫她打心裡一下放開了。
於是,霎時之間胸懷開闊。
風從遠處山澗裡吹來,有一種透骨的淒冷,可宋儀站得很直。
她抬手指了指遠處低矮的山巒丘陵,道:“由低而高,非至此,不知其下風光無限好。”
正是應了那一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宋儀雖不能凌絕頂,可此刻卻有那麼一點半點的感悟。
處境影響心境而已。
雪竹雪香都不吭聲,也知道宋儀不需要她們接話,靜靜站在旁邊罷了。
道觀就在前面,宋儀只停下來耽擱了一會兒,便已經進去了。
山前一片漢白玉鋪成的廣場,前面燒著香爐,抬頭一看,迎面三個隸書的“天水觀”三個字的牌匾高高掛著,裡面有隱隱約約的聲音。
觀主是一箇中年道姑,道號靜怡,看上去很和善。
她早接了訊息,就在此地等宋儀,因著一些旁的情由,對宋儀格外重視。
見宋儀這回進來,她便行了一禮,道:“來的便是宋五姑娘吧?”
“正是宋五。”宋儀躬身還禮,同時道,“還不知怎麼稱呼?”
“道號靜怡,乃是本觀觀主。”
靜怡打量了宋儀一眼,果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