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已經是繼續的、慢慢的、一字一頓的開口道:“你,是劉依依嗎?”
分明是問句,可因為他說話的聲音和語調都是十分篤定,徐伊人一時間倒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是以前,她大抵會說一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事到如今,她已經有了深愛的人,又如何不明白他這樣一直的執著所為何故?
這世間有無數人,卻是沒有兩個人完全相同,這無數的人,他們表達感情的方式千奇百怪,或許有一種愛,也正是如他這般。
強勢的、霸道的、直接的、粗魯的、不顧他人感受的……
也或許,他的感情不全是愛,只不過是因為難以得到而產生的關注和佔有慾,因為被拒絕的惱羞成怒,甚至因為被拒絕所產生的征服欲。
正好像一個古怪的自以為是的孩子一般,他看上了一件玩具,無論玩具是否願意,也得按著自己的意願將玩具據為己有,玩具不能獲得他的歡心,放在地上用腳踩來發洩心裡的怒氣。
一個暴躁的孩子,需要一個百分百溫順的、按著他的心意而來的玩具。
可溫順的他卻不一定喜歡,得到了他也不一定在意,就算喜歡了,他其實也不知道如何表達。
孟歌,正是這樣的一個,充滿了矛盾的、自以為是的人。
看著她脊背筆直的站在原地,不回頭,卻是也不說話,孟歌心裡盤桓多日的疑問自然是有了答案,或許,從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已經是確切的知道,她就是劉依依。
不是她還有誰?
哪裡還有第二個人那般戒備他、懼怕他、厭惡他、遠離他?
她所有的表情裡,能讓他覺得暖心的,也唯有晚上兩人在巷子裡目光相對,她眼神裡的慶幸和信任,以及剛才說“謝謝”的時候,那樣的輕鬆和釋然。
“你緊張的時候,下意識的會咬唇,脊背緊繃,誇張了連小腿也是繃直的。你還記不記得,你傷好以後,有一次參加商業活動,上臺的時候因為被別人踩了裙角,差點摔倒,以至於你站到臺上,緊張的連手往哪裡放都不知道,小腿打顫的站了半個小時。”孟歌的聲音緩緩的在安靜的病房裡繼續道:“其實也奇怪,明明那麼緊張了,看上去站都站不穩,可即便小腿有些哆嗦,你半個小時也沒有倒下。”
“說實話,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參加節目能像你那麼狀況百出的,每次出了事又是一臉倔強的忍著。看得次數多了,我覺得心疼。後來其實是想護著你,可是你偏偏不領情,每次看見我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好像我是什麼罪大惡極的洪水猛獸。”
“知道嗎?第一次在包廂裡見面,其實你喝的酒裡並沒有一點迷藥。迷藥撒在你面前的那盤菜裡,你抗拒喝酒,可是卻不經意間就將眼前那盤菜給動了大半,其他的也是基本上都沒動。我都沒想到,你的經紀人會那麼瞭解你。”
“其實我不喜歡強迫女人,你是第一個,不過也是最後一個。剛認出你的時候,我原本想著,無論如何也將你得到手,可是後來,因為思琪的事情,知道了那個宋望,我這樣的心思卻是突然淡了一些。”
“時至今日,真正看到這樣的你,我卻是覺得,邵正澤,他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你的男人。他治好了你心上的所有傷口,這很好。”
“依依,祝福你。”
最後的一句話落到耳邊,徐伊人慢慢的轉過身去看他,孟歌一雙狹長幽深的眸子裡帶著些難得一見的柔情和釋然,看著她,帶著些試探道:“過去了。好不好?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那些恩怨,一筆勾銷。縱然做不了朋友,也不用怕我。”
他的目光依舊是有些複雜,徐伊人靜靜的看了他一眼,語調緩緩道:“好。過去了。”
門外折回來的唐心一抬眼就是看到兩個人這樣間隔著幾米說話的樣子,徐伊人背身對她,她並不能看清楚表情,可是孟歌,卻似乎並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孟歌。
眼眸裡盛著暖意,他唇角輕輕勾著的弧度雖小,笑意卻明顯。
是一個她從來不曾見過的,也不能想象的,溫和的孟歌,那個傳言中手段狠戾、一個眼神也能將偷拍的記者嚇的直哆嗦的京華總裁,在這一刻,溫和的不可思議。
徐伊人心裡也是有些複雜,轉身出門,對上唐心帶著些探尋的視線,輕聲說了句“走吧”,三個人才是一道出了醫院。
夜色已深,整個城市依舊被璀璨的燈光所點亮,街上的車輛行人卻是明顯少了起來,安靜的正如她帶著些熨燙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