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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就走了,你媽不得擔心死呀。”老劉太太有點兒替林俐自己也不知道姓甚名誰的“母親”擔心。
“過兩天再說吧,不著急。”林俐轉移了話題,看向英子,微笑著問,“英子,糖好不好吃?”
從林俐開口起,英子一直細心地聽著,別看她年紀小,個子小,膽子小,但是心眼不少,林俐說的話,大部分她都聽懂了。見林俐問自己,英子有些扭捏地點了點頭,“好吃。”
老劉太太插嘴,“英子還給了我一塊呢,是挺好吃的,咱這邊都沒看見有賣的。是外國糖吧?瞅那上邊兒的字兒都不是咱中國的字兒。”
“嗯,是外國的。”
“劉奶,我想上外邊兒玩會兒。”正嘮著,英子忽然仰起臉,小聲跟老劉太太商量道。
所謂外邊,就是後院的院門外。劉家院子有兩道門,一道在前院,一道在後院。前院誰都能走,後院基本上是劉家人自用。
有時候,英子在家裡呆得實在無聊,就在後院的院門外呆一會兒。對街的一戶人家,家裡有個和英子差不多大的胖小子。胖小子的脾氣挺有彈性,一會兒陰,一會兒晴。陰的時候,英子主動跟他示好,他都不搭理英子。晴的時候,英子不搭理他,他還要顛顛地跑過小街,給英子獻獻寶,顯擺顯擺他新得的花瓣玻璃球,小人書,並且會讓英子玩上一玩,看上一看。
聽了一段時間的大人對話,英子忽然很想向對街的胖小子顯擺顯擺——顯擺顯擺她的外國糖。如果胖小子表現好的話,她還可以給他一塊吃。就給他那種黑色的,有股怪味的糖。英子想,胖小子準保沒吃過。
英子不是頭一次要上外邊玩兒,每次出去,也都能原裝原樣的回來。所以對於英子的請求,老劉太太很痛快地就答應了,“行,去吧,加點兒小心,玩一會兒就回來。不認識的人跟你說話,別搭擱他們。”
“嗯,我知道了。”英子下了地,一邊系鞋子旁邊的絆帶,一邊回答。
林俐跟劉永泰進屋之前,英子已經往上衣兜裡揣了兩塊“怪味黑糖”。忙三火四地穿好鞋,她緊倒著小腿,一溜煙地跑出了屋子。不大一會兒,她又哭哭啼啼地回了來。
“呦,”老劉太太驚詫了,連忙穿鞋下地,“咋的了這是?”
林俐也下了炕,蹲在英子面前,“英子,怎麼了?跟姨說,誰欺負你了?”
大人小孩都這樣,難過的時候,沒人勸還有好,越有人關懷,有人安慰,越是悲從中來,眼淚流得越歡。老劉太太和林俐不問還好,二人這一問,英子哭得更傷心了,一下下地抽咽著,“我、我給謝、謝玉寶外國糖吃,他、他罵我……”她抽抽嗒嗒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林俐和老劉太太聽明白了。
原來,英子好心請對面街的胖小子吃糖,胖小子問糖是從哪兒來的?英子驕傲地告訴他,是外地來的姨給的她的,外國糖,本地根本買不到,很好吃,很珍貴的。
胖小子一聽,起了嫉妒心——平常都是他向英子顯擺,顯擺常了,他顯擺出了優越感。冷不丁地見英子拿出了閃閃放光的外國糖,他的心裡起了落差,起了氣。
先是酸氣十足地貶低英子的外國糖沒啥了不起的,接著他又惡毒地質問英子,“我有親媽,你有嗎?”
聽聞此言,英子哭了,沒起到自己的好意,卻是換來了小夥伴如此惡意的回應。
“對門的小孩兒,”老劉太太給林俐解釋,解釋完了,她催促英子脫鞋上炕,“咱不搭理他,好心當成驢肝肺!以後離他遠點兒,劉奶再給你縫個新沙包。”
英子撇著小嘴,一邊抽嗒一邊脫鞋,林俐看得很心疼,“英子,你說那小孩兒叫啥?”
“謝玉寶。”英子上了炕,老劉太太盤腿坐在炕上,把英子橫抱在懷裡,一下下安撫地拍著,搖著。
林俐坐在炕沿上沉默了一會兒,對英子說:“英子,謝玉寶要是再說你沒媽,你就這麼說。……記住了嗎?”
“他要是打我咋辦呢?”英子怯怯地一忽閃眼睛。
“沒事兒,”林俐給英子壯膽,“姨就在門後貓著,他要是敢打你,你就坐地上使勁蹬腿,使勁哭,姨就出來打他。”
“她姨,”老劉太太不大讚同林俐的教育方式,“這麼嬸兒的行啊?”
林俐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有一就有二,英子要是不搭理他,他還以為咱家孩子好欺負,以後就老得欺負她。”
聞聽林俐的高論,老劉太太眨著眼睛尋思了半天,既沒反對,也沒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