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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證人走了,高長康讓媳婦帶著倆孩子去另一間屋睡,他和林俐接著嘮。他還有很多話要對林俐說,有很多問題要問林俐。
“二子,你打算去哪兒呀?”他去請兩位見證人之前,林俐跟他說,假裝把房子賣給他。這樣,如果鄭家人再來鬧,他高長康就可以作為新任房主,理直氣壯地出來阻止。而她“劉秋林”,則打算出去避避風頭,過段時間再回來。
“我還沒想好呢。”林俐確實沒想好。她在這個時空,人生地不熟的,倒是可以弄份地圖,或者打聽著,去某個地方躲躲清靜。不過她估計,她在這個時空呆不了多長時間了。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復仇女神隨時有可能召喚她回去。
“那你打算啥時候回來呀?”
“再說吧,沒準兒。”林俐盯著炕桌上的油燈。
“唉,”高長康也望著油燈,像是對油燈說,“你說說你,要是不整那些事,哪來這麼些事?”
林俐直直地望著油燈,輕聲說:“我要是不把她收拾了,我咽不下這口氣,死了都沒臉去見我爹。再說,我要是不收拾她,她就得把我禍禍死。”
“那倒也是。”高長康嘆了口氣,“你倆上輩子也不知道誰欠誰的?”
林俐笑著逗趣,“八成是我和我爹先欠她的,後來,她欠我和我爹的。”
“還笑!”高長康翻了林俐一眼,“家都沒了!”
“正好,出去溜達溜達,就當雲遊了。”不知怎麼,林俐忽然想起了離家出走的賈寶玉。
“還雲遊呢,你是和尚,你還是老道?”
“我是賈寶玉,興許等我再回來的時候,還能給你帶回個林黛玉似的弟妹呢。”
“美得你!”高長康又翻了林俐一眼,然後,忍不住跟她一起笑了。
這都是命,高長康望著好哥們兒閃亮的雙眼,該著他命裡有這麼一道坎。其實二子說得也對,不把那個娘們兒收拾了,還算老爺們兒嗎?一棒子打死不行,要跟她離婚就作就鬧。算來算去,想要永絕後患,還真得這麼辦。
該!他暗暗一咬牙,上閻王爺那兒耍潑去吧!
林俐和高長康一直嘮到很晚,夜裡,歇在了高長康家,跟高長康睡在一鋪炕上。第二天一早,高長康和林俐早早地起了床。簡單吃了點兒高長康他媳婦做的苞米麵粥,鹹菜條,林俐和高長康一起回了劉家。
到了劉家,林俐先給自己,或者說先給這副身體的主人,簡單打了個包袱。然後,她又把劉家值錢的東西劃拉劃拉收在一起,打了個包袱。然後把這個包袱交給高長康,“康子,我家值錢的東西都在這兒了,你幫我好好收著。要是你家需要用錢了,你就從這裡邊拿。我的,就是你的。”
高長康雙手捧著包袱,心裡有些難受,“放心吧,指定給你看好了。”他不會動用包袱裡的一絲一毫,但是這話沒必要跟二子說。
日久見人心,他高長康是啥樣人,等朋友避完風頭回來就能知道了。不但包袱裡的東西他不會動,就是這座小院,等朋友回來,他也會完璧歸趙。
劉家有個小座鐘,離開劉家時,林俐看了眼小座鐘,是五點十分。和高長康一前一後地出了劉家小院,林俐鎖上了劉家的院門,然後把鑰匙遞給了高長康,“康子,就全拜託你了,大恩不言謝。”
高長康鼻子發酸,眼睛發熱,“放心吧,指定都給你看好了。你在外面加小心,要是能捎信,就讓人給我捎個信,別讓我惦記。”
“知道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我走了。”說完,林俐對高長康拱了拱手。高長康感慨地拍了拍林俐的胳膊,目送著林俐揹著小包袱,消失在村口的小土道上。
早上八點來鐘的時候,林俐到達了縣城。到了縣城,她沒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火車站,買了張開往哈爾濱的二等火車票,她想去哈爾濱看看聖索菲婭大教堂。
作為21世紀的林俐,去過哈爾濱好幾次,聖索菲婭大教堂也見過好幾次。不過,沒看夠。這回,作為上世紀20年代的劉木匠,她打算再去見識見識上世紀20年代的聖索菲婭大教堂,順道吃點兒俄羅斯大列巴,喝點兒俄羅斯汽酒葛娃斯。
二等車廂比三等車廂強點兒,比一等車廂差點兒。上了車,林俐來到自己的坐位上,把包袱抱在胸前,雙手交叉,抱著膀打起了盹。火車咣噹咣噹開得挺長久,林俐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在進入睡眠狀態的那一刻,她聽到了復仇女神熟悉的召喚:“任務結束,回來吧。”
長長的火車,噴著白汽,嗚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