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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們擬定的名次排放,只等皇帝定下來後便填寫榜單,明天一早就能安排新科進士跨馬遊街了。
柴宗訓摸起第一張試卷,前頭明晃晃的“張雷”讓他嘴角一勾,他本來就在殿試時看了他一半的策論,文筆雖然稱不上華麗,洗練地不像個年青人,字字句句都切中肯綮,以人喻國,以教育興利除弊的要點寫得極為精當。
與那些還在讀書,至多遊學過一些時日的舉子們相比,張雷這個在鄉間埋頭教書,還願意動腦子總結經驗教訓的年青人務實的經驗要豐富太多,這也是他能夠在會試與殿試中可以脫穎而出的原因。
“將這策論抄一份送到太上皇那裡去,”柴宗訓笑著對身邊的學士說道,“這是父皇心心念唸的未來太學祭酒,好歹將人從邶國公手裡爭了過來,如今是公議的狀元,我爹還不定樂成什麼樣呢。”
幾位學士也是知道這一段故事的,殿試開始前,老賴在控鶴軍裡不回宮的太上皇有一次破天荒的早早進了宮,揪著皇帝要皇帝改試題,只許進士題裡出現反應當地官聲的民謠民歌,不許寫無關的事。
然後邶國公那首“官怨”詩便悄悄地在文人中流傳了開來,有欽佩地方官治理有方的,也有傳些歪風斜語的,不過是些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
如今柴宗訓這話一說,知道的人除了更深刻地明白邶國公與當今陛下情如兄弟,無可挑撥外,也只能暗暗牢記這位新科狀元的聖眷之隆了。
柴宗訓看完了前幾名的進士試卷,又從後面抽了幾張看看,沒動前面的大名次,只在無關緊要的位置上略作調動,然後便由著學士們去填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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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不與阿雷去看榜嗎?”剛忙完春播的王虎剛從田裡回來,見到崔瑛與張雷兩人對坐在院了裡,燒了一壺水,正在泡茶聊天,有些好奇地問。
“只要不犯諱,殿試基本不黜落舉子,名次什麼的,我又不想當官,無所謂啦。”張雷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頂多名次高些,說出去好聽點,學生家長更服氣些,也沒什麼大差別。”
“今日你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反正會有報子報喜,”崔瑛頗有些促狹地一笑,“這兩年榜下捉婿的風氣挺盛的,去年神童試的一個也沒拉下。我聽張彬兄弟說,今年不少勳貴人家都早早揀了精壯的家丁,帶了錢財布帛並繩索,只等捉個好女婿了。”
“先生!”張雷的臉突地一紅,“學生尚未弱冠呢!”
“也是,法令規定了成親的年紀,你被抓時只大聲疾呼自己尚是童子,恐怕能逃過一劫?”
“先生難道不是童子?”被調侃地炸了毛的張雷瞪起他圓圓的眼睛,反唇相譏道。
崔瑛見他那幅模樣,忽地想到了五六年前,還十歲的張雷被他爹從牛車上拎下來時那小貓兒的可愛模樣,再看看眼前這個已經基本脫去嬰兒肥的少年郎君,竟有些時光匆促的感慨了。
張雷見崔瑛不出聲,以為自己說得過分了,有些侷促地道了聲歉,不安地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好啦,中了進士就算沒到弱冠也是大人了,快去換身衣裳,一會兒報子該來了。”崔瑛不再意地笑笑,攆他進屋。
“先生,阿雷是會元,這殿試名次不會太低吧,報子從後向前報,怎麼著也該有陣子了。”
“能進殿試的都是人才,阿雷雖然於教化之道精研甚深,但在文辭上不是那種文采斐然的型別,名次什麼的,還要看考官、陛下怎麼考慮,不要報太高的希望。”
等張雷沐浴更衣又晾乾了頭髮,報子終於敲鑼打鼓地到了崔瑛的住處——張雷會試登記的地址就是崔瑛家。
“恭喜貴府張郎君諱雷的,高中丁丑年進士科狀元,請郎君開門納喜~~,祝郎君步步高昇~~”報子從村頭開始,一路拖著聲音敲著鑼鼓向崔家前進,路上還圍了許多年幼的孩子和看熱鬧的大人。
“是小張先生吧,果然是崔教頭的弟子,真真兒的厲害,中狀元了咧!”
“小張先生還教過我的,脾氣和崔先生一樣好。”
這是小孩子的歡喜與議論。
“中了狀元啊,後頭得當官了吧,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功夫再來這邊看看娃娃。”
“且知足吧,聽說呂家快出孝了,崔教頭恐怕也沒功夫再天天泡在控鶴軍了,那才真可惜。”
“咱們還是先尋摸尋摸其他先生吧,我覺得現在孩子學得挺好的,說不好哪天還能給咱們掙副誥命回來。”
這是大人們的憂慮和思考。
控鶴軍中的人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