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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部光線略暗,殿裡的人只看見一襲青衣的少年長身玉立地站在門前,看不清神色,掌心裡託著一根晶瑩剔透的法寶,那纖長的手指輕輕一動,宮殿的粉壁上,那一道明晃晃的彩虹便是輕輕一顫。這景象,便是仙童降世也不過如此。
宮裡的幾個內侍有些腿軟,強忍著跪下頂禮膜拜的衝動,使勁地縮到一旁,偷偷地看一眼牆壁上的彩虹,再看一眼猶如仙童的崔瑛,最後憐憫又厭惡地看了一眼此時已經目瞪口呆的丘御史。
“崔、崔小子,這、這是彩虹吧?”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軍張永德,他結結巴巴地問,眼神裡還帶著一絲不自覺地敬畏,那是人面對未知事物的最直接的反應。
“是的,彩虹不是吸水的動物,而是太陽的光被天空中的水珠分解後的效果。”崔瑛一邊解釋一邊緊走兩步,將那根三稜鏡遞到眼巴巴看著他的柴永岱的手裡,“殿下也可試上一試,這不是什麼法器妖物,就是最近用來鑲窗戶用的玻璃而已。”
柴永岱小心地接過那根三稜鏡,先是小小地晃動,看著牆上也跟著微微晃動的虹,再漸漸加大幅度,那虹漸漸變成了一道彩色的殘影,他才住了手,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
崔瑛見他停了手,才解釋道,“唐時孫彥先曾說過‘日照雨為虹’的話,把虹霓出現的原因說得很清楚了,在下只是給大家演示一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景象。光本有七色,但世人不知,只有憑藉它物放大折射,才能顯出各自的脾性。人也一樣,人性有善端亦有惡端,朝廷簡拔人才便是以策論試其才,詩賦量其志,使人的特殊色彩彰顯於外,才能方便陛下選賢任能。”
“你怎麼證明這光本來是七色的,而不是你弄的那古怪的東西自己能發出七色的光來?”那丘御史咄咄逼人道,“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控制那妖物的方法?”
“那就做一個反證吧,”崔瑛並不為難,朝柴榮一拱手道,“陛下可命人制一個可以快速旋轉的圓盤,在上面塗上彩虹的顏色,到時一試便知。”
“傳匠作監的大匠上殿。”柴榮也對崔瑛所說的東西很感興趣,直接召見了匠人。製作這東西非常簡單,崔瑛簡單交待了幾句,那個上回和崔瑛在制脫粒機時就合作過的匠人就連連點頭,很快便退出去做這個東西了。
“格物的一大樂趣在於發現天地間的奧妙,將本來以為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崔瑛衝丘御史笑笑,“我今兒還帶了兩匣子書和兩個半球,”他將兩個東西從匣子裡取出來,展示給那個御史看,“您還想看看我格物的成果嗎?”
丘御史面色鐵青,“且等你把剛才那個什麼轉盤做好再說。”
“崔教頭,”御史大夫做為御史臺的長官,見崔瑛胸有成竹的樣子,和皇帝滿臉興味的臉,也只好硬著頭皮出來打圓場,“今天是我們孤陋寡聞了,”他不理會丘御史氣哼哼的聲音,“還望小友將這兩樣都做上一做,給我們開開眼界,免得我這群屬下眼界狹窄,也心胸也跟著狹窄了。”
“您客氣了,”崔瑛也不是盛氣凌人的人,他看了一眼柴榮,見他點頭默許,才說道:“這兩個試驗,我師門中管驗證所思所想的嘗試叫試驗,這兩個試驗需要一些力士才好。”
“叫虎捷軍擇二十員虎將上殿,免得有人說咱們控鶴軍做假。”張永德挺直了腰桿子,臉上掛著讓別人滿心不舒服的笑容說道。
柴榮也知道自己這位妹夫的性子,衝傳令的侍衛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崔瑛將兩個半圓球放到一盆水中,把杜仲膠做的密封圈套在外面,將半圓中的水抽掉,讓兩個半圓球緊緊地貼在一起。
“您猜這得幾人才能把它們分開了?”
丘御史看著眼前也就比巴掌略大一些的圓球,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要幾個人才能拉開?”他在“幾”字上咬了一個重音道,“老夫雖然年齒漸長,但分開一兩個小圓球也是不再話下。”
結果可想而知,這位丘御史憋得一臉通紅,也沒把這兩個半球給拉出一條縫兒來。
“請力士們來吧。”崔瑛笑了笑,將這個小球遞給領頭的力士。當年馬德堡試驗一共用了十六匹馬,不知道這次要用多少人。
最終的試驗是在二十個力士都上場的情況下實行的,最終勉強將這個密封器分開了,崔瑛乘勝追擊,又拿出兩本挺厚的書,一頁一頁交疊著擺放,一邊擺一邊問道:“丘御史您猜,這兩本冊子這樣夾起來,要幾個人才能拉開?”
那位御史不敢再出聲,其他人聽出了崔瑛話中的隱含的意思,都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