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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跪直,目無焦距地望著前方,彷彿感知不到疼痛,也絲毫不曾聽聞到此時發生的事情一樣。
葉紫看著他背後那一道長長的傷口,眼睛瞬間就紅了,此時竟什麼也不顧,猛地撲到了留白的背後擋住他的身體。
行刑的人動作一僵,那一鞭怎麼也打不下去了。
葉紫抬起頭來,眼神竟然帶著絲恨意,“這件事本來就不完全是留白的錯,母皇要打,就帶上我一起打好了。”
“不是他的錯難道是嘯然的錯嗎?葉紫,下去,不要惹我生氣。”
“不要。明明是李正君先打碎了留白母親留下的玉佩……”
她的話還未說完,葉青嵐就猛地打斷了她,“所以他就可以出手打傷嘯然嗎?就因為一塊不值錢的玉佩。葉紫,我只打他三十鞭子已經算給了你面子,你要再胡鬧下去,我連你也一起打。”
“打便打,反正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葉紫咬著牙,絲毫不肯讓步。
葉青嵐氣昏了頭,伸手一揮,“打。”
那拿著鞭子的侍衛已經滿頭大汗,竟比他平日裡打打殺殺還要難捱,此時猶豫了片刻,看著女皇已經鐵青的臉色,終於還是打了下去,卻是不敢用勁,抽破了葉紫的衣服之後只在她面板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看起來嚴重,卻是很容易便會痊癒。
葉紫疼得狠狠咬住了牙,卻依舊抱著留白不肯放開。
留白的思緒自從看到玉佩碎成兩半的時候就已經飄了老遠,此時他人跪在這兒,神魂卻像是回到了許多年以前。那時候,自己被捂住嘴躲在櫃子裡,親眼看著母親被殺死在了他的眼前,血液飈得老高,母親的手無力地朝他這個地方伸著,滿臉滿手,全是鮮血。
後來歹人離開,他踉蹌地爬到母親身邊,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母親從懷裡掏出了枚玉佩,語氣無比虛弱,卻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她說,“這塊玉佩我從小佩戴到大,就算死了靈魂也會附身到這塊玉里,我會親眼看著你為我報仇,親眼看著你長大成人。”她看著他淚流滿面的臉,神情絲毫未動,“哭是這個世界最沒用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事,永遠別讓我看到你哭泣的樣子。”
從那天之後,他便再也不曾哭過。他學武學醫,下了毒又在仇人的身上捅下好幾劍的時候才只有十一歲,鮮血濺在臉上是如此溼熱,可是他卻連睫毛都不曾顫過。
在很多時候,手裡握住這塊玉佩,他才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他的思緒是被葉紫帶著哭腔的痛哼聲拉回來的,她軟軟的身體貼在自己背後,讓人溫暖慰藉的溫度和傷口火辣辣的滋味夾雜在一起,竟然讓他冰冷了多年的心有些酸楚。
片刻之後,意識回籠,他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一切,伸手反撈住了葉紫的身體,一個轉身就和她位置相換。
“美人哥哥。”葉紫一驚,掙扎著想要換回來。
那侍衛見狀一喜,總算放開手打了最後幾鞭,這才收了鞭子,向葉青嵐稟告行刑完畢。葉青嵐狠狠看了哭紅了眼的葉紫一眼,轉身滿眼鬱色地離開。
“公主。”在一旁心焦難耐的白蘭衝了上來,看著她那血痕滿布的後背淚流不已。
葉紫卻全然不曾注意到她,模樣擔憂極了,“哥哥,哥哥你怎麼樣?”她注意到他依舊緊握成拳鮮血流淌的右手,想去觸碰卻又收回了手,“哥哥,我們先回宮好不好,我讓御醫來幫你醫治。”
她扯著他的衣袖,哭得像個孩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哥哥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留白慢慢地把頭移向她,看了她許久,伸手輕輕摸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別哭。”
葉紫鼻子一酸,差點沒又掉下淚來,她咬著唇重重點了點頭,“嗯,我不哭。”
能進太醫院的御醫大多是女子,御醫很快給葉紫上藥包紮,卻在給留白治傷時犯了難,留白畢竟是男人,如果身子隨隨便便讓女子看了去倒是不太好。於是她只能向公主稟明,詢問是否換個醫男前來為留白醫治。
“不用了,你把東西留下,下去吧。”在外人面前,她倒是十足的公主模樣。
等下人全部退下,房間裡又只剩下了他們兩人,葉紫才坐到了留白床前,伸手輕輕附上了他依舊流著血的右手。
留白的身子微微一顫。
“哥哥,送你玉佩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怪你的。”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卻又帶著股從未有過的溫柔,“因為,她一定也和阿紫一樣,很心疼很心疼哥哥。看到你這麼難過的樣子,她一定會比你難過千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