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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呢,你就為年紀輕輕的小侄兒謀出路了,好像我這個做叔嬸的故意擋了小侄兒前程似的。”
馬氏在上座接了話,“晉兒是個有能耐的,卻畢竟年輕氣盛,沉溺美色,如今再讓秦兒接手,恐怕故伎重演,若是遇上心儀的,指不定也念著媳婦兒去了,真是不太穩妥,反觀他兩位叔叔有妻有兒,早過了那年輕氣盛的時光,做起事來只會更加沉穩。”
“娘說的是。”呂氏應和,接著又道:“可是族有族規,衛家向來以嫡長一脈為首,弟弟們幫哥哥是盡了心,只是嫡長一脈既然有人打理,也要費些心思培養的,不然將來如何接手這若大的產業。”
這話就是二房三房的痛處。
馬氏氣得臉都白了,可家規的確是這樣的,可她不甘心,家裡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好位置,不幫自己喜愛的三兒子謀劃,怎得甘心。
馬氏接著說道:“秦兒太小,再過幾年也沒甚大事,再說他三叔也只不過去幫忙,又不是不交還給他打理,真要說嫡長一脈,晉兒才真正是,將來他三叔要交還的也應該是晉兒,晉兒是犯了糊塗,但身份在那兒,年輕氣盛沒甚可怕,改好了便是。”
這又是呂氏的痛,“娘說的著實有道理,這個家將來總是要交給晉兒的,但親兄弟怎麼說也比族兄要親些的,晉兒信得過,將來幫著一起打理,晉兒若信不過,到時秦兒也會還給晉兒,再說秦兒學的多,將來為晉兒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馬氏被呂氏頂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三房任氏卻急得如熱鍋裡的螞蟻,又無計可施。
反觀韋氏卻忍得住氣,不知衛君逸在後面教了她多少,她乘著這個空擋說道:“都是一家人,不管誰接手都是為了衛家好,秦兒小侄也是個有能耐的,當年與謀兒兩人一同考上秀才,如今兩人都在太古學院裡讀書,兩年後便要秋試,莫非大嫂決定讓秦兒放棄學業麼?營州遠在千里,那邊又靠近邊關重地,胡商過界,做的都是刀尖上的生意。”
被韋氏一語點醒,堂中幾人個個心思都活絡起來。
雲小花最是無事,側首看向衛月蓉時,就見她也正厲眸看來,臉色黑如鍋底,怨念不是一點深。
雲小花好想提前走,坐在這兒簡直是折磨。
插食撤下,又有丫鬟上了果盤,雲小花左右無事又吃了兩塊蜜煎果,堂內忽然鴉雀無聲,雲小花舉眸望去,任氏居然帶著得意。
就見上頭馬氏拍向桌几,“秦兒喜歡讀書,你偏要讓他打理營州生意,世間哪有你這樣至子女不顧的母親,簡直是丟了咱們衛家人的臉。”
呂氏被馬氏說得整張臉通紅,再爭吵下去也沒有結果,有些事沒必要在明面上爭個高下,當即說道:“娘,我當然也是徵求了秦兒的意見的,不過這事兒咱們談談便罷,作不得數的,具體還得看族老們是何意思。”
呂氏向來喜歡吹枕邊風,丈夫又是衛家家主,她基本能決定個七七八八,族老們只不過是個擺設,個個還不得看族長顏面過活,大家同是衛家人,每一脈的子孫不知幾多,擠進族老行列,也想巴結族長為子孫謀得一份事來,以保他那一脈繁榮。
衛家有一個不成文的內部規定,到了一定數量與嫡長一脈越遠的衛姓親戚會慢慢地踢出衛家,與分家不同,就是衛家會保護他們,但那得到有生命危險或涉及整個家族名譽的時候,而平時族裡的分紅,以及族裡的生意就沒有他們份了。
有許多這樣的衛家子弟成了市井商人,便是來嫡長一脈的府上,還不如一個主子身邊的下人有身份,想要見族長一面那就更加別提了。
所以呂氏這話基本就是場面話,馬氏和任氏沒能得到呂氏一句實心話,心裡就有不舒服了。
韋氏今日卻是奇怪的收斂起自己的氣勢,成了普通的觀眾。
雲小花是連觀眾都不算的,完全是個陪襯。
這衛府也真是搞笑,新婦入門,明明走的是正門,卻不讓新婦奉茶,不喝新婦茶就算了,過了好幾個月了,要訓人了就想起她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著實荒唐。可是這種荒唐事放在衛家卻是極正常的,因為比之這荒唐的事還要荒唐百倍的都有。
散宴出門,呂氏向身邊的婆子低語:“今個兒就派人把小侄女接到府裡來,再做一桌子好菜,夜裡家主回來得用上。”
“是。”
婆子領命下去。
呂氏就看到雲小花帶著小丫鬟匆匆從她身邊走過,見到長輩敢走得這麼快,簡直是不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中,剛才那簪花的事還沒有同她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