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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季萱無從反駁的事實,可是——“我不是為了自己才花費大筆銀兩,更不稀罕你們報答勞什子的養育之恩。我的初衷從未變過。你若是按照我的安排腳踏實地的走下去,比起來日能夠得到的榮華富貴,那些銀錢又算得了什麼?”她的語氣很是不耐煩。
“不稀罕我們報答你的養育之恩。”鍾離嫵需要在意的只有這一點,“很好。銀錢賬算完了,說說人情世故。本來呢,你不用蘭綺要挾我的話,我還會稀裡糊塗地跟你這樣耗下去,甚至盼著你有朝一日清醒過來,不再做你的春秋大夢。可惜的是,你把事情做絕了,那麼我也不需再留餘地。做錯事就要受罰——你動輒就要人賠上一生,這個錯誤太嚴重。”
“你想怎樣?”季萱不屑的一笑,“你又能怎樣?”
“我要把你頭上那頂帽子摘下來,不會再讓你做我勞什子的嫡母。”鍾離嫵揚眉一笑,“我要你做回我的姨母,再不能干涉我的事情;我要做回鍾離淵的女兒,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日後我只管等著那些仇家送上門來讓我收拾——如果他們會心虛到那個地步的話。”
“你!”季萱瞪大了眼睛,連雙唇都要失去顏色,“你真是瘋了!我便是拼上一條命,也不會讓你得逞!”
鍾離嫵笑起來,“我要是真發瘋,你還真消受不起。”說著話,她起身走到季萱面前,手勢從容地取出一條帕子,動作堪稱溫柔地掩住了對方的口鼻,“你累了,先睡一覺。”
季萱驚怒交加地瞪著她,然而視線迅速變得模糊不清,神智亦墮入黑暗的深淵。
鍾離嫵喚來水蘇:“把她安置到廂房。”
當晚,鍾離嫵摟著雙福歇下之後,所思所想,都關乎小時候。
重獲新生之後,她因為有個那樣的長輩,明面上有著叫人低看的身份,心裡總是窩著一股無名火。為此,她不是聽話的孩子,更不是和善可親的姐姐,打心底認定蘭綺與季萱一個鼻孔出氣,沒法子親近。
可是,在後來,蘭綺總是那個先一步關心她、對她好的人。
姐妹兩個一同跟著鄭師傅習文練武的歲月裡,季萱和師傅對蘭綺的要求只是過得去就行,對她的要求則恨不得每日都有讓人刮目相看的進展。這樣的情形,只能激起她的逆反之心,明明對功課倒背如流,明明已將招式完全領會,就是裝作沒背、沒習練的樣子。
鄭師傅只是恨鐵不成鋼,總說既然是少見的好苗子,為何要辜負天賦。
季萱則會因為這情形發火、罰她。功課背不出,晚間便會將她關到柴房裡,直到能夠背誦;招式沒領會,就到花園裡的樹林去苦練。若是做不到,晚間就沒飯吃。
那樣孤單、漫長的夜裡,有時啼笑皆非,有時滿心憤懣。境遇的落差,讓她做不到對季萱當即低頭服軟,只能盼著自己快些長大。大一些之後,便能培養自己的心腹,逐步脫離季萱的控制。人小腿短的時候,想什麼都是白搭。
就是在那樣的夜裡,蘭綺用自己攢下的碎銀子收買看著她的人,給她送去可口的飯菜,並且就算不說話,也會在她身邊坐著,靜靜地陪她到晨曦初綻的時候。
一次兩次,她能無動於衷,沒心沒肺地在妹妹面前大快朵頤;次數多了,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說話。
後來,阿福到了她身邊。
蘭綺就對她說:“以後儘量別讓母親罰你了,你晚間不回房的話,阿福會想你,甚至會餓肚子。”
她知道,蘭綺說的是實話,笑著點頭。
平日裡,她鮮少穿有顏色的衣服,因為季萱不喜歡,似是莫名認定她在大仇得報之前沒有穿紅著綠的資格。這些她理解,也真無所謂。
可是蘭綺不忍心,抽空就給她做顏色淡雅的寢衣、襪子、睡鞋、荷包。
她只問過一次,“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那時蘭綺綻放出甜美的笑容:“看著你怪心疼的,只比我大一點點,但是每天都被罰、挨訓。而且也很佩服你,我就沒有膽子違背師傅和母親的意思。”
再大一些,蘭綺有了自己的煩惱,也無意中做了季萱的小叛徒——心煩的深夜,會溜到她房裡訴說自己對養母的不滿、不想做什麼事,關於她的事情,只要聽說了,便會及時告知。
到那時她已完全能夠確定,蘭綺對自己的好,都是實心實意的。就這樣,她們成了真正的姐妹。
四年前鐵了心要去西夏,她勸蘭綺跟自己一起走。
蘭綺說畢竟是季萱救了自己一條命,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總得報答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