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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這個四九城裡,大的案子不多小的案子卻多如牛毛。尤其是悼敏皇子病逝后皇帝心情反覆,鄂弼更是打醒十二分精神做人,生怕自己審理的案子出了什麼差錯,就跟內務府總管一樣被削成白身。
到了書香堂門口,敏寧再次低頭檢閱了一遍,見自己身上的穿著沒有半點起皺後才敲響了門,得了允許之後才推門進去。這個書房沒有隔間,一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黑漆木的桌子和與之配套的椅子,桌案上頭的筆架、筆洗、宣紙還有硯臺硯盒一應俱全。桌子後面是兩個白楊木做的書架,上面已經擺滿了各種訂製本。按著敏寧的身高,暫且還看不出書名。除此之外,書架最上端還放了兩個琺琅釉瓶。
因著冬日還未走遠,屋子裡還燒著火旺的炭盆,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子,踩上去是半點聲音都沒有。敏寧還注意到了,自己右手邊的小桌子上還放了兩碟糕點,是她最愛吃的玫瑰蓮蓉糕。
鄂弼穿著一身松青色的便服,見到敏寧走進來便招手讓她過來,十分自然地也不等敏寧行禮就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大腿上。這樣自然不突兀的姿態叫敏寧好生吃驚。她這個阿瑪,當真適應得快,明明昨天有些彆扭,一晚上就立刻轉換得這樣自然,果然是深藏不露!
西林覺羅家家教甚嚴,鄂爾泰這一支尤為嚴厲。鄂爾泰六子,沒有一個不是在鄂爾泰嚴格地教導下成才的。只是對於敏寧這個這一輩裡唯二的姑娘,哪有人捨得叫她按照自己從前的學習方法學習呢?鄂弼見自己女兒似乎被自己這個動作嚇到了,咳嗽了兩聲才道:“聽你額娘說你已經學會了《千字文》,《論語》也會幾段了。”
敏寧連忙收回心神,道:“是。”左右她阿瑪大腿這塊地兒坐著也舒坦,她阿瑪都不尷尬,她糾結個啥呢。“哥哥在官學回來的時候也有教過女兒。”雖然是無心插柳的教學,不過敏寧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如此,你先給我背背學了那幾段吧……”鄂弼抽出手邊那堆書裡的其中一本,一字一句地核對著敏寧的背誦。
緩了口氣就著鄂弼的手喝了一口茶,敏寧抬頭看了看鄂弼滿意地捋著鬍鬚,自己也是志得意滿地搖晃了一下腦袋。當年高中填鴨式教學方式果真適合這個時代,再蠢的人背個幾十遍自然什麼都記住了。敏寧眼睛掃視了一下,對那本壓在一堆教學書下的《遊學雜記》倒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鄂弼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女兒的眼神,挑了挑眉後道:“既然這幾段你都會背了,那麼後面這兩頁的自然也難不倒你。如果你能在三天後背誦出來並講解出其中的意思,這本《遊學雜記》阿瑪就給你念一遍。”女兒這樣小,給她只怕她也看不懂。
敏寧嘟著小嘴,道:“要是女兒背出來了,阿瑪就把這本書送與我吧。我如今年紀小不大懂而已,將來也一定可以熟讀的。”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怕是很難出遊了,讀一下別人的遊記解解饞也好啊!
“也好。”看著女兒機靈古怪的小模樣,鄂弼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想到自己女兒將來是要嫁人的,只覺也不知道將來要便宜哪個小子了。
……鄂老爹,其實你想的忒長遠了。
就在敏寧贏得自己上課後的第一份獎品之時,乾隆決定帶著自己的額娘跟一眾大小老婆出門散心,目標直指蘇杭地帶。原本以為阿瑪的頂頭大上司不在,日子可以過得鬆快一點,卻沒有想到聖駕剛進入山東,皇后富察氏就一病不起,直接在山東薨逝。
剛經歷了悼敏皇子隆重喪儀的諸位皇親國戚跟在京官員只能又換下顏色鮮豔的衣裳,換上喪服去哭喪。敏寧的課程也停了下來,每天在家等著瓜爾佳氏還有諸位嬸子回來,見她們穿著素淨的衣裳,雙眼都哭得通紅的,心裡直把乾隆罵了個遍。悼敏皇子出喪時要王公大臣跟外命婦去哭喪,現在皇后死了又要文武百官、王公貴族跟外命婦又去哭一遍。她這些天看著瓜爾佳氏的膝蓋都跪得通紅了,據說還得去哭五天,這不是要人命嗎!
悲催的事情還在後頭,因著乾隆親臨皇后梓宮放置之地,見大阿哥永璜跟三阿哥永璋“無哀慕之誠”,訓斥二子“斷不可繼承大統”,又罰了上書房數位師傅的年俸,敏寧的大伯父鄂容安就是其中一位遭罰的;後來又發現皇后策文中的滿文譯文中將“皇妣”一詞不小心譯成了“先太后”,這讓乾隆勃然大怒,刑部尚書阿克敦被交刑部治罪。鄂弼與刑部諸位官員是撓破了腦袋也不知該以什麼罪給阿克敦判刑。
此事一出便引起軒然大波。因為又是前朝的事情,太后便是有心勸說皇帝不要大動肝火也無法開口,交泰殿那個“內宮婦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