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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吳氏覺得十分好笑,心裡估量著只怕又是些小兒女的雞毛蒜皮。
果不其然,周妍只是把頭一仰道:“她平日好生矯揉造作!只端著了,只比我大半歲卻做那個樣子給誰看。”
“人家那才是好女孩的樣子呢!”周吳氏滿不在乎,心中又是一動,與女兒道:“若是她做你嫂子你覺得如何?”
“嫂子!”周妍瞪大了眼睛,再看母親似乎不是說笑,這才失聲道:“她哪裡配得上哥哥,我家可是悅東樓周家!她家只是天王廟對門開雜貨鋪子的,哥哥如今還讀著書,怎的將來也該配個書香門第的嫂子,這才不算辱沒了吧!”
周吳氏不想自己一番玩笑般的試探女兒竟是這樣認真地駁了她,一時為女兒的天真幼稚好笑,放下茶杯,扳正女兒的身子看著她教導。
“你小孩家家只圖外頭好看呢,悅東樓周家,好響亮的名號!你外祖母原也是圖這個名聲才把我嫁給你爹呢,可如今你看我過的什麼日子。你父親常與我氣受便罷了,是我自個兒命不好,嫁不著好老公。那旁的呢,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現下竟是連一間寬敞屋子也沒得!”
周妍不知母親竟是這樣想的!她與母親不同,雖然也覺得住得不舒適,但她是周家的女兒,心總是站在周家這邊的,忍不住道:“也不是沒錢啊,不過是沒得合適房子換,這才全家這樣擁擠的。”
周吳氏卻沒照顧周妍周家女兒的心思,有些話兒她早就想說了。
“哪裡來的錢,一家子上下,沒得別的什麼生髮,全指著這一間酒樓祖業過活,再大的酒樓,這樣多的人來分潤,輪到你父親那個不中用的,又還能有幾分?”
這還是周妍長這麼大第一回曉得自家酒樓的賬是如何算的,只見周吳氏與她扳指頭。
“當初你祖父白手起家,帶著一套鍋灶傢伙擺攤,到最後有了這滿湖州也有幾分名氣的悅東樓。這其中卻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呢,族裡也有些人出了銀錢,佔了乾股的。實實在在的,如今你祖母只能分潤悅東樓六成乾股。”
“不說你祖母如今把家計抓得牢牢的,就是將來分家,你父親能分幾分?你大伯是長子,又能幹,做著大掌櫃,多分一些走是顯見得。你五叔是他們兄弟裡唯一能進廚房的,如今做著大廚,管著廚房,到時候也不可能吃虧。你父親能分到一成乾股我就阿彌陀佛了!”
周妍再想不到自家竟是如此窘迫,她以往驕橫跋扈,只以悅東樓周家的女兒自傲,如今自家竟被母親貶成這樣,臉色漲得通紅,卻不能反駁。
周吳氏見女兒這樣,心裡也不好過,但想著女兒一日日大了,也不能讓她不通世事,只接著道:“你曉得如今家裡每月是多少進賬?我雖沒見過家裡的賬簿,也能約出七八分。只悅東樓的流水一個月是兩千兩上下,除去各色開支,也好有千把兩利潤,這樣你祖母便有六百兩的銀子落袋了。”
周妍乍一聽還覺得挺多的,一年也好有七八千兩呢,就這般與周吳氏說了。
周吳氏卻只冷哼一聲。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咱家上下光是正經主子就有二三十口,主子們的月錢放起來就有二百來兩,再有丫鬟婆子小廝,誰不發錢?廚房花園屋裡,哪不開銷?你祖母就是手頭再緊,只怕也沒攢下幾個錢來,不然怎得底下兒子媳婦這樣怨聲載道了,也不換個大些的宅子?”
周吳氏見女兒似乎是聽進去了,這才不說周家,說起寶茹來。
“再說寶姐兒,她家有什麼不好的,我也曾去過她家鋪子,門面五間,上下三層,又是生意興隆的,一年到頭少說七八百兩,多的話一千出頭也有。她又沒得一個兄弟姐妹,這些以後不都是她的?你哥哥將來若真能討著這樣能貼補他的老婆,我還愁什麼呢。”
“可,可哥哥讀著書呢!若是給他說一個官家女子不是更體面嗎?我瞧著住在斜對面李經歷家的太太似乎很喜歡我哥哥呢!”周妍忍不住道。
“傻孩子,”周吳氏只是輕描淡寫道:“官家女子是那樣好娶的麼?悅東樓周家怎樣響亮的名號也只是一介商賈罷了,何況在湖州商賈裡頭也不過是個中等,怎麼娶官家女子,只怕只有那等散官或是捐官才願意,可那有什麼用?至於李太太,人家不過是與你客氣,你怎的就當真了,你看她對誰家的孩子不是一般和善。”
“可是我瞧著哥哥與她家紅雲姐姐十分要好呢!”周妍小聲道——她不小心瞧見了紅雲姐姐給哥哥遞荷包,因著紅雲姐姐對她十分好,她也沒說出去,況她還覺得自家哥哥和紅雲姐姐正相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