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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玉曉霜外就沒有別個了。
“還是寶姐兒你勤謹,那兩個至少還要等一刻鐘,昨日去請就才起身,今日也不例外呢!”玉曉霜笑嘻嘻地同寶茹道,先與她倒了一杯熱茶。
寶茹這時候的臉色比剛起床時好了許多,已經看不出她這兩日連著驚夢了。
“我在家時睡懶覺比她們還厲害,不過是這兩日到新屋子的緣故罷了,只等幾日,我比她們還遲喱!”
“那也好!”玉曉霜拍了拍手掌,道:“那咱們就乾脆把用早飯的時辰延後半個時辰罷!只是——”
說到這兒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就是宅子沒長輩,這般怠惰,只怕嚇著人,那些僕婦心裡該想著:怎麼這麼些懶閨女!”
“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在編派我們了!”
蔡淼和白玉奴是一同來的,人還沒進飯廳就聽見寶茹和玉曉霜的笑聲,當即就大聲道——人未到聲先到。靦腆的白玉奴沒湊前同她一同‘討伐’寶茹兩個,只是抿著嘴可樂。
幾個女孩子便玩鬧了起來,寶茹心事再沉這時候也和小夥伴們一同笑鬧了。正說話間,又有一個僕人從外頭進來了。
“霜姐兒,外頭有個婆子說是白小娘子的家人,說是主家有話捎來。”
眾人一時停了笑鬧,都看向白玉奴,白玉奴卻不知怎麼辦,隻眼巴巴地回看回去。
“這有什麼!快讓那婆子進來說話!”還是做主人的玉曉霜乾脆命令。
那婆子進來,也確實是白玉奴的家人,只不過是為主家帶話送拜帖的。
“我家太太只說太麻煩玉老爺和玉太太了,已經親自謝過了,只今天專程登門看看諸位小姐們!”
聽到這話兒,白玉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小夥伴們的長輩沒有一個來的,只自己母親才兩日就登門了。寶茹心裡暗自納罕:早知道白嫂看白玉奴十分嚴,在家裡是說一不二的強勢管孩子了,但卻不知道能才兩日就特意出城看一看了。
果然午後白嫂就到了宅子,還給小姑娘帶了許多東西,水果零食,還有些時興的小東西。看得出來用了心的,都是小女孩喜歡的,但是卻又十分惠而不費,也是怕小姑娘收的有負擔。
“我家玉奴是最沉默的一個,沒什麼主意,還好有你們同她一起,我看她這回倒是開朗了一些,伯母真是謝謝你們。”
一片慈母情懷,寶茹以前只曉得白嫂是個‘女強人’,還想著只怕是她冷硬過了,玉奴才那般靦腆內向,從不知道她也有如此柔軟的一面。也是,再強勢的女人做了母親也會軟和一些的。
正白嫂同幾個女孩子說話間外頭進來一個僕婦,這僕婦不是玉曉霜家的奴婢,只不過是本村在這兒幫傭的罷了,說話間就跪了下來——這可嚇到了幾人。要知就是賣身的奴婢也不是說跪就跪的,這種只是幫傭的與主家根本就沒得下跪的規矩。
“求姐兒幫幫忙!買下我那兩個侄女兒吧!”
玉曉霜倒是被唬了一跳,趕忙讓丫鬟把她扶了起來,道:“楊嫂子哪裡的話!你這沒頭沒尾,到底是什麼我都不知呀!”
那楊嫂子卻不肯起來,只垂著手道:“怕姐兒不知道,那蔡老三正是我嫡親弟弟,我那弟妹,誒!她糊塗的很,害了自個兒也就罷了,如今我那弟弟卻要賣了兩個女兒。”
“人心都是肉長的,那兩個丫頭一慣乖巧伶俐,我沒得一兒半女,平日裡只當是親生女兒一般。要是一般二般地賣了我就不說,到底有了那一遭,我弟弟心裡是有了疙瘩,不會留著那兩姐妹。但今日來的牙婆卻是蘆蒿崗子那邊的張奶奶,她,她——”
“行了!不必說了。”
說話的是白嫂,這婦人說的是她本家生意,這會子吞吞吐吐的,她怎麼會不知道是個什麼境況。俗話說‘末等飯,頭等規矩’,這越是下九流的行當規矩就越重。牙婆也是三姑六婆之一,不入流的賤等,自然也有許多外人不知的說法。
雖說都是牙婆,行內卻還分出高下,像白嫂這樣的,都是規規矩矩地做生意——即使在寶茹眼裡這是人口生意。她們要麼每年去災區採買伶俐規整的男童女童,要麼去窮鄉僻壤那等窮的要餓死的人家收男女孩,總之都是手續齊全,賣身契都有父母族人畫押的。賣出的孩子也都是去正經人家做活,雖說都是為奴做婢,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但大多數其實比之前過的日子還要好些。
但是牙婆的生意怎麼可能全是這樣乾乾淨淨的,那等當柺子偷孩子的就不說了。另外有些是專做另一種生意的,給行院提供‘貨源’就是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