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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廖婆子唸了幾條李媽媽和李湘蓮的錯處——大多也是真的。畢竟在廚房做事,世上哪有廚子不偷吃的,順手蹭一些也是油水。這樣的事情只要做的不過分,主家一般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家裡的廚子誰不這樣?就是換了一批也不會有什麼用的。
不過這時候拿出來發落李湘蓮卻是個藉口了,至於李媽媽則是被李湘蓮連累了。誰讓母女一體呢,總不能趕走了女兒留一個母親吧,到時候心生怨懟惹出什麼事端就不好了。
廖婆子這時候冷酷地看了一眼李湘蓮,道:“你們這樣的,咱們姚家可是用不起。既然這般,就等白嫂來,到時候再給你們尋個去處!”
白嫂如今已經是姚家主要的買人中介了,凡是家裡要什麼人都去尋她。反之姚家也是白嫂的重要客戶,若是姚家的生意,她都是親自上門的。雖然這一回只是賣掉兩個廚娘,‘小生意’而已,但她依舊來了。
到了後先是與姚太太招呼,然後才問起這兩個廚娘,姚太太也是隨意道:“就是這兩個,在家裡手腳不乾淨,我家不用這樣的人!你就給賣出去罷。只是一條,別在湖州地界!”
姚太太到底不是那等狠心的,最終就是發賣也沒有送到苦寒之地的意思,對於本就是奴僕的母女來說也不過就是換個主家而已。但是其中的苦澀,也只有母女兩個自己知道了。
白嫂眼珠一轉,立刻知道這母女兩個的事情不會是手腳不乾淨那樣簡單。不過她自然也不會去探聽,大宅門裡頭不說破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做什麼追究這個。只是笑道:“既然是這般,我這就去料理——這也是有手藝的,倒是比一般的好出手!”
姚太太也是‘嗯’了一聲道:“還有一件,既然這兩個走了,就麻煩你再薦兩個廚娘來。家裡雖然也還有別處廚藝拿得出手的,但到底不如手藝精深的,也只拜託你幫著尋摸一番。”
白嫂笑著扶了扶鬢邊的頭釵,笑著道:“瞧太太說的,我就是做這個餬口的,哪裡用得著‘麻煩’兩個字!若真是麻煩,我巴不得世人都來麻煩我呢!”
這件事就這樣風平浪靜了,甚至兩個最關鍵的當事人寶茹和鄭卓一點信兒都沒收到,彷彿風過水無痕。最多就是寶茹納悶了一回:“怎麼往常做點心、送飯菜的那個沒來過了?”
小吉祥只做隨意的樣子,道:“好似是犯了什麼錯。惹怒了太太,給打發了出去罷!”
寶茹無奈地點點頭,雖然覺得這也太過了,但是想到這個時代,只怕這是再尋常也沒有的了——所謂‘一朝為奴,生死不由己’。更何況一邊是姚太太,一邊只是一個見了幾回的陌生人,她哪裡會追究,立刻就丟開了。
至於鄭卓,他比寶茹還沒反應。自始自終,他竟然都沒發現家裡少了一個人。即使這個人時常與他‘偶遇’,對他殷勤備至,但是他是真的沒注意過這些。
這也是寶茹懷孕期間唯一的一場風波了,只是這一場風波寶茹從來不知罷了。這之後寶茹的孕吐就逐漸好轉,家裡人也都放下心來,只是變著法子給她養胎,似乎是要把之前掉的肉都補回來一般。
就這般到了秋末,這正是寶茹即將臨盆的日子。請來太醫也看過一回了,估摸著就是九月末或者十月初,孩子就即將出來。至於到底是哪一日,那可就說不準了。姚家上下也只能早早預備好各樣事物,隨時警醒。
這一日九月二十九,天不亮家裡就準備起來了——並不是為了孩子,而是寶茹的生日也是這一日!雖說這些日子都忙著寶茹生子的準備,但是並沒有哪一個人忘記關心寶茹的意思。
雖然因著寶茹懷孕,而且這也不是整生日,並不能大肆慶祝,但是自家人慶生還是要的——早間一家人就坐到了了一起,壽麵、紅雞蛋等一應俱全。包括上學的安哥兒,這時候都十分乖巧地坐在桌邊。
寶茹心裡喜歡的不行,雖然只是一碗壽麵,但是她依舊吃得喜滋滋的。但是意外就是這時候發生了,她正滿面笑容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她是已經有經驗的了,自然曉得自己是可能要生了。
立刻扶住了身旁鄭卓的手臂,她還沒說什麼,但是在座的本就是在惦記著她生產的事情的,一下就想到這上頭去了。不要寶茹多說,立刻叫人來幫忙。扶寶茹進產房的、燒熱水的、叫家裡早請來的產婆的、請太醫的,等等等等,總之一時之間姚府上下人聲鼎沸。
這一回依舊除了兩個家裡隨時候著的產婆,還請了鄒媽媽來。鄒媽媽曉得這又是賺大錢的時候了,接到訊息,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姚家。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