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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溫不遠處,苻離的位置空蕩蕩的,案几上是少見的狼藉,一疊宣紙被風吹得凌亂,白玉鎮紙沒壓好,使得宣紙邊緣都折了角……若是苻離見了,定要擰著眉將折角一寸寸仔細抹平,書紙筆墨擺放齊整方肯罷休。
鬼使神差的,姜顏踏上石階進了門,朝苻離的書案走去。
程溫察覺到了她的到來,抬頭朝她微微頷首致意,隨即又將視線轉回書頁上,專心致志地研讀。
姜顏輕聲走到苻離的案几邊站定,彎下腰拿開鎮紙,將那堆散亂的紙張疊放齊整。不經意間見到宣紙中夾著一張寫過了的,大概是苻離的某次文章疏義之類。她一怔,下意識抽出那張紙展開一看,入目便是一行力透紙背的行楷,寫著“八股取士,代聖人立言……”
只寫了開頭這麼一句,後頭緊跟著的是八個斗大的字——“陳詞濫調,無聊至極。”
姜顏忍不住撲哧低笑出聲來。
魏驚鴻說苻離外表端莊自持,實則極為叛逆,一心向武不喜讀書,她先前還有所懷疑,現在可算是信了。未料苻離平時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私底下卻在寫這些牢騷話,不知若是岑司業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似乎有什麼懵懂的心意抽芽生長,姜顏將這份難得一見的牢騷之作小心折好,揣入袖中。
七月初的朔望假,姜顏換上少年的妝扮,應約去了上膳齋。
上膳齋是應天府中最大最有名的食肆,飯點供應佳餚美酒,非飯點則提供香茶糕點,從早到晚,錦衣華服的食客茶客皆是絡繹不絕。
姜顏報了來意,便有一名身穿褐色短打的茶奴躬身將她引上二樓,在一間雅間外站定。
姜顏示意茶奴先行退下。這一月有餘來,姜顏幻想了許多次與苻離見面的場景,本以為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可真當這一刻來臨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按捺不住內心的那絲雀躍。
她深吸一口氣定神,剛抬手準備敲門,卻聽見苻離的聲音隔著門扉模糊傳來,道:“不論你請誰來做說客,我都不見。”
“兄長來都來了,見一面又何妨?”說這話的是個少年,嗓音很熟悉,帶著變聲期特有的沙啞,應是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苻家二公子苻璟。
不知苻離擺了副怎樣的臭臉,苻璟笑著安撫道,“再等等,兄長不會後悔的。”
苻離不領情,冷聲道:“他來遲已是失約,不必見了。”
“怎麼,大公子連我也不願見麼?”姜顏聽夠了好戲,適時推門進去,笑吟吟地看著起身欲走的苻離。
苻離今日穿著的是一件暗紅色的武袍,頭髮高束,墨色腰帶扎得很緊,玄黑的護腕上綴著兩顆鑲玉的扣子,顯得英姿勃發,氣質與在國子監時大不相同。見到姜顏推門而入,他先是怔了一怔,而後才微微睜大眼睛,原本清冷的眸子顯出一絲茫然,似是不敢置信般輕聲問道:“……姜顏?”
姜顏‘哎’了一聲,彎著眼睛道:“見你如此神情,我險些以為闊別一月,你便不認得我了。”
苻離定定地望著她,如同怕驚醒一個美麗的夢境般,低聲問,“你如何會來此?”想起什麼,他猛地扭頭看向一旁稚嫩溫和的少年,“阿璟,這是怎麼回事?”
“唔……兄長和姐姐先聊,我去看看店裡有何新進的茶種不曾。”找了個拙劣的藉口,苻璟朝姜顏一拱手,疾步退下了,還貼心地掩上了房門。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了,姜顏看著挺直站立、甚至連姿勢都未曾變過的苻離,好笑道:“別看了,我來這也是你爹的意思。”
苻離瞬間戒備,短促道:“他去找過你了?為難你不曾?可有提退婚之事?”
他一連提出三個問題,面上是少有的擔憂。姜顏心想,他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有閒工夫來操心別人呢?
心中湧過一股淡淡的暖意,姜顏搖了搖頭道:“沒有退婚,也說不上為難。”
聽到未曾退婚,苻離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他讓你來作甚?”
“自然是做說客。”姜顏環視四周,笑道,“不過,我們要站著敘舊麼,不請我坐坐?”
苻離這才回神似的退後一步,朝身旁的位置伸手示意,道:“你坐。”張了張嘴,又問,“想吃些什麼?這裡的綠豆糕和金絲糖裹蓮蓉還不錯。”
苻離的眼睛很淡漠,看向人的時候不帶什麼溫度,饒是這樣,此時的姜顏卻感覺自己彷彿會被他的視線灼傷,只得垂眼不去看他,笑道: